剛回到家,王氏興衝衝把翠枝拉進屋,“先把背簍放下,看娘拿了什麼回來。”
說著拿出一個提簍,裏麵一堆看不出是何物的東西。
半夏偏頭往裏看了一眼,隻看到幾隻活蟲,揮舞著長短不一的足,試圖從竹簍裏爬出來。
不禁腳底一酥,往後縮了縮,“娘,這是什麼?”
王氏笑眯眯的道:“這就是翠枝娘家嫂子告訴我的方子,這臭殼蟲可是娘挨家挨戶去找的。”
半夏的臉止不住皺成一團,她知道這臭殼蟲。
上次收拾屋子,在屋角掃出幾隻,有一隻慢悠悠爬到了她的衣袖上,心下一慌便伸手去拍。
沒想到臭殼蟲被碰到會分泌一種奇臭無比的黃色液體,頓時整個屋子都彌漫那種讓人作嘔的氣味。
這些都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半夏衣裳沾到那種黃色液體,跑出屋子都渾身彌漫臭味。
而後她將衣裳換下清洗,清洗三四遍後,味道淡了去,想知道有沒有徹底洗幹淨,下意識將沾染惡臭液體那處湊到鼻尖去聞。
湊近深吸一口,頓時那純粹又濃烈的氣味兒直衝腦門,熏得她兩眼發黑冒著淚花,當天晚飯都吃不下。
為這事被景天取笑了許久,說她明知道那東西奇臭無比,還腦抽放到鼻尖去聞。
想到此處,半夏忙不迭往後挪了一大截,離王氏遠遠的,生怕臭殼蟲再爬到自己身上。
景天在一旁暗自偷笑,半夏蠢萌起來簡直讓人哭笑不得,不知是要心疼她被熏得淚眼汪汪十分可憐,還是笑她腦抽犯傻的舉動。
最後景天選擇取笑半夏,一舉兩得,讓她牢牢記住下次別再為了確認一個奇臭無比的東西還臭不臭,就把滿是臭味的東西湊近了聞。
“娘……這些東西,要拿來怎麼辦?”
“翠枝她嫂子說,用來熬湯喝,每日堅持喝一碗,喝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會見效,娘已經熬著了,過會兒就能喝。”
“喝???”
半夏嚇得不輕,美目圓睜,“這些熬湯要讓嫂子喝嗎?還每天都喝?”
“嗯,我看看好了沒有。”王氏說著,放下手裏的竹籃,轉身揭開灶上的一個小砂鍋。
一鍋漆黑的湯汁,冒著淡淡腥味兒的白氣。
一行人立馬掩住鼻子,王氏甕聲甕氣道:“半夏你也跟翠枝一起喝吧,你跟二狗都小半年了,肚子也沒個動靜,喝些沒壞處。”
半夏一愣,隨後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景天嚇了一跳,趕緊走過來攬住半夏,看向王氏,道:“半夏不喝,半夏不吃任何偏方。”
這些偏方沒有什麼依據,他絕對不會允許半夏吃這種烏七八糟的東西。
看景天態度強硬,王氏隻得作罷,“不喝就不喝嘛,二狗你幹嘛那種神情?怪滲人的……那你得努力些。”
翠枝沒有拒絕王氏,捏著鼻子灌了一碗,萬一這偏方就成了呢?
景天和半夏欲言又止,實際上他倆都不想翠枝受這個罪。
但是翠枝心裏願意,王氏也興高采烈,李老漢與大狗心存期盼,盼著偏方見效。
他們沒有什麼立場去反對,反對也沒用。
就隻能看著翠枝每天按時喝一碗黑漆漆的、不知道效用的湯汁。
出攤的路上,隻有半夏和翠枝二人,半夏忍不住問道:“嫂子,你喝那個方子感覺有用嗎?”
翠枝歇了口氣,笑道:“這才喝了幾天?就算有用也不可能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