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君然, 為何不等我來就開席了?”
一道聲音傳來, 景天循聲望去, 隻見李言卿站於外圍, 負手而立,望著場中的二人笑。
“言卿!”陳君然心下驚喜, 幾步走到李言卿身側, 引他入席。
“來來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再幹一碗!”
酒過三巡,李言卿發出邀請, “我父親準備後天擺宴酬眾,你們二人可不能缺席。”
“君然你若是不去,湘棉可能就不要我這個兄長了,我答應她一定會把你請過去的。”
說著,轉臉看向景天,“還有李兄, 雖然我們交集頗多, 你卻從未與我父親見過,家父很想與你結識, 你可不能推脫,帶上嫂子與大哥大嫂伯父伯母一起赴宴才是。”
景天笑道:“不會, 不過我哥嫂和爹娘可能無法赴宴, 城裏挑花刺繡的事你知道, 不能耽擱太久,她們堅信耽誤什麼都不能耽誤賺錢,所以就算我說可能也無用。”
“這樣吧,我哥嫂爹娘明日要回城,到時候我會帶上半夏,與君然一同赴宴,絕不缺席。”
說著,景天又想起什麼,轉身尋找李林的身影。
李林正跟村裏的老漢侃大山,景天走到他身後叫他一聲,竟沒有叫應。
隻得伸手拍了一下,李林猛的回頭,“誰!”
景天皮笑肉不笑,“一驚一乍做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
“哦,全兄啊,什麼事?我可先說,這次你給我差事我也不幹!”
景天搖頭,“不是,李言卿邀請我們後天去他家赴宴,你要不要一起?”
李林往李言卿的方向看一眼,思索片刻,搖頭道:“不了,最近城裏已經冒出一些跟風點製挑花刺繡的人,我得回去畫些新花色,否則賺不到錢了。”
景天沉默一瞬,歎氣道:“這樣也行,待你日後中了秀才,我定帶上眾人為你祝賀。”
李林豁然一笑,“那些都是虛的,有沒有都行,隻是說給父母長臉,別的沒啥用。再說,明年你要參加禮闈,若是中了,還不知道要去何處為官,離得遠了,總不能還專程趕回來,就因為我一介小小草民考上秀才。”
景天笑笑沒有回答,拍一下李林的肩,“那你繼續喝著,我先去應酬。”
李林推著景天,“快去快去,別妨礙我喝酒。”
景天莫名挫敗,這小子實在招人嫌!
索性不再理會,轉身與前來敬酒的人說話。
擺宴過後,陳君然李林和大狗都喝得醉醺醺的,就連一向穩重的村長,也因為心中喜悅,喝多了些,走路偏偏倒倒。
陳君平三兄弟隻得一人扶著一個,把村長和陳君然李林三人連拖帶拽送家裏歇息。
景天覺得自己這具身體很有潛能,上次成親時喝那點量就微醺,練過幾次後,今天喝的量是那次兩倍,也隻是微醺。
腳步略有虛浮,意識很清醒,還能控製身體動作。
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去昨日擺宴的河沿上一看,還有不少桌凳放在那兒,酒壇遍地都是,東偏一個西倒一個。
昨晚吃喝開心了,不少人喝醉,碗筷還是女眷忙著收洗放起來,都沒有拿回去,今日才來數自家的東西。
借來的碗筷鍋具半夏都有做登記,誰家借了幾個碗幾雙筷子過來,鍋的樣式也有寫,以免一些愛貪小便宜的人要拿別人家的東西,扯皮很難看。
景天對半夏做事的手段很欣賞,事無巨細特別嚴謹,讓別人沒空子可鑽,省去不少麻煩。
半夏為了管夠,昨日把買回來的食材全都煮了,卻沒有吃完,還剩下不少東西。
昨日酒喝了個幹淨,蒸的飯沒有吃完,肉鍋裏隻剩下少許肉湯,菜鍋裏剩了不少菜。
桌上收起來的殘羹剩飯集中在一個大桶裏,準備讓村長拿回去喂豬喂雞。
景天看著剩下的東西,問道:“這些飯菜怎麼辦?剩的不算少,誰家一家人一下兩下也吃不完,都是好的,放餿了可惜。”
聽到景天這話,趙氏立刻就想開口,卻被大伯摁了回去,別為了一點剩菜剩飯惹惱景天。
趙氏甩開大伯摁住她的手,雖然冷哼一聲,卻沒有上前插話。
這些吃的夠她們一家人吃十來天了,拿回去隻要每頓都熱透了,就不會餿。
但大伯是一家之主,他不願意讓自己上前,她也隻好閉嘴。
旁人沒有注意大伯與趙氏的小動作,半夏沉吟一瞬,道:“一會兒她們幫忙的會來取自家家什,每個人分點吧,拿回去吃一頓也好。”
景天點頭,“嗯,這個法子好,陳叔,大伯,你們先看看,把喜歡吃的拿走,剩下的再分給其他人。”
趙氏喜笑顏開,“唉好好好。”
當即取了自家的兩個鍋子,拿著木勺一個勁兒往鍋裏挖飯,再用另外一個鍋子把肉湯倒走,土豆白菜挖了幾大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