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與徐千章等人議事時提起,道:“依你們看,這李全和汪一行是怎麼回事?”
“李林的紅顏知己陶小圓確實已經死了,也全套栽贓,探子說那日李全與鳳陽郡主去過鎮國將軍府,回來之後便給陶小圓辦喪事,除了李林並未參加陶小圓的葬禮之外,沒有什麼波瀾。”
“或者,外公和孫尚書的情報出錯了,那個陶小圓於李家來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人,慘死並不能讓李全或是鳳陽郡主有所觸動。”
皇後徐空思道:“確實有些說不通,當初我將沈辭的孩子流掉,然後栽贓給昭貴妃,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沈家和秦家結盟無望,最後相互磋磨得什麼都不剩下。”
吏部孫尚書生得一臉苦相,“我們安插在鎮國將軍府的人,已經多日沒有音訊,那個丫鬟家裏人收到的說法是得了傳染病暴斃,屍首已被汪家妥善處理。”
徐千章眯著眼睛,道:“也許……我們的計策被汪一行和李全識破了。”
黎疏劍眉一皺,“我覺得不大可能,我的安排,連細節都考慮到了,怎麼可能如此容易被識破?”
徐千章看了黎疏一眼,“永遠不要低估對手,雖然李全還夠不上當你的對手,但確實有幾分能耐。”
“此事暫且不用管他,事情比我想的順利許多,如今大勢已定,黎雋孤立無援,李全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按現在這個局勢,他八成幾率會選擇按兵不動。”
“經過此事,就算陶小圓在李家的地位無足輕重,李全也不會和汪一行一條心,所以,你大可以專心應付旁的事,李全隻需要留意一下即可。”
黎疏道:“如今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我勝出幾乎是毫無懸念,父皇卻遲遲不將太子的名頭給我。”
聞言,徐千章道:“先專心壓製你的幾個兄弟,以防其臨死反撲,你父皇活不了多久了,耐心等著,他會把太子的位置給你的。”
皇後笑了笑,看向黎疏,道:“你外公說的不錯,近幾日我探了陛下的口風,對你評價不錯,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黎疏不□□風得意,比之別的弟兄,他一開始就占了絕對的優勢,無論是出身還是後盾,皆得天獨厚。
黎疏等人疑惑景天和汪一行為何不反目,讓人留意著景天的動作,沒幾日就收到了新的消息。
汪一行和李全沒有正麵衝突,倒是李林與李全反目了。
因為李全要徹查汪暮霞,讓李林暫緩與汪暮霞的婚事,但李林不願意懷疑汪暮霞,更不會因此推遲婚期。
於是李林與李全鬧掰,連陶小圓的葬禮都未去參加。
這下黎疏徹底放下心來,雖然結果跟當初想的有點出入,但效果是一樣的,汪一行跟李全不會再結盟。
小圓葬禮之前,景天便著手安排。
要對付大皇子,得一步一步來,將其得天獨厚的豐滿羽翼拔除,下一步計劃才能讓其無法脫身。
但首先得讓黎疏等人相信離間計起了作用,對他放鬆警惕,確保不會全力對付他。
做戲做全套,哪怕汪暮霞心懷愧疚,卻沒有來參加小圓的葬禮,甚至連李林都沒出現在葬禮上。
春闈時,景天以徐千章的筆跡,給吏部尚書之子孫莊送了一份禮物。
這份禮物,是春闈的考題,景天提前泄露給孫莊,讓其找人代答,然後背下答案。
進入考場後,直接將背下來的答案填上,不會被搜到小抄也不會被懷疑。
景天當初不過一試而已,考題後麵說過看孫莊的意願,若孫莊為人正直坦蕩,便不會行作弊之事。
但孫莊顯然對這事接受度很高,靠著景天提前給他的考題,直接考上了貢士。
景天的信中,除了幾處徐千章特有的筆跡之外,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語句。
信中特意交代過孫莊,為了以防萬一,此事要絕口不提,爛在肚中。
孫莊知道科舉舞弊的嚴重性,當然不可能再提,至今都以為是自己人在幫他。
當初做這件事時,黎雋還沒有把景天推向風口浪尖,黎疏是最有可能得到儲君之位的皇子,景天打的是一舉兩得的主意。
他雖然在奪嫡時裝慫沒有站隊,但日後若黎疏奪嫡成功,他便不著痕跡把這事透露給吏部尚書,賣一個人情,刷一下好感,立刻就能從中立變成黎疏黨派的人。
若是黎疏倒黴,陰溝裏翻了船,他就把這事爛在肚子裏,反正他一直是中立派,隻要繼續出政績,新君不會對他怎樣。
而另一個用處,景天本來覺得不會派上用場,奈何世事無常,如今,就要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