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婷估計已經死了,死得可慘了!我一聽,嚇得哆嗦著站了起來,這消息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三姐那麼聰明,絕對不會死的!這其中一定有詐——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對方在說什麼“強婷她爸昨夜尋了一宿,將近四五點的時候終於在村子外七八裏的河裏尋得,當時一雙紅鞋脫在河邊,出嫁當天穿的紅襖子漂浮在河上,屍體都沒撈著,死得可真真慘,哎……”
那人話還沒說完,我就朝他吼道:“你才死呢,你全家都死,我才不相信你說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三姐!放我出去,你們這群混蛋!要是我三姐有什麼意外,她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也絕對不放過你們,放我出去!”我邊說邊使勁敲打牛欄木門枷鎖。
“閉嘴!臭丫頭,放你出去可以,但是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新娘子,我總不能吃虧,雖然你長得沒你姐好看,但是你們家總是欠我王誌一條命!你姐回不來隻有拿你抵!我帶你去找你爸討一個說法!”
王土狗押著我夥著一群人朝村支書家裏走去討說法,任憑我怎麼掙紮,還是逃不出他們的鉗製。不一會就到了村支書家,我爸已經等在那裏了,一看到他,我就激動得咆哮起來:“都怪你,把我三姐逼死了,你這個害人精,我再也不要喊你爸了,你還我姐命來!”爸由於理虧,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還嘴或者動手,隻是埋著頭,佝僂著站著,一旁的媽媽已經泣不成聲,頭發白了半截,半跪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沒有了生氣。隻是我奶奶還像沒事一樣抱著哄著懷裏的幺弟,皺著眉頭仿佛在抱怨經過這一宿的鬧騰昨夜沒睡好,全身乏力,氣血虛!其餘人,大哥二姐隻是默不作聲巴巴站著,大姐偶爾抹一抹幹澀的布滿紅絲的眼睛。我像一隻急了眼的瘋狗一樣吠著,心痛得不能自已,已經聽不進去後麵他們具體說了什麼,達成什麼協議後終把我放了,最後我恍惚中跟著家人回家了......誰也顧不上安慰我,就放任我一個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持續了四天,期間誰勸我都無用,張洋也來過幾次看我,給我送送作業本,念念有趣的故事寬解我都未如願……
第五天,我再也躺不住了,對三姐的思念、牽掛猶如蔓藤般揪著我的心,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堅信三姐沒死,她不會輕易死去,於是我光著腳板跑到我們經常玩耍的河邊那棵桃樹下,仿佛三姐在召喚我、等著我,我抱著桃樹狠狠地哭了一頓,也許是上天也不忍我如此難過,下起了傾盆大雨,我在雨下一直哭,愁緒絲毫沒有因為暴雨的衝刷而減少,千言萬語仿佛隻能用哭訴傳達,一刹那,我發現腳丫旁邊,樹根底下一片土被雨水衝刷後漏出塑料瓶一角,一個礦泉水瓶子!三姐說過,那個瓶子可作為相互傾訴的工具,裏麵貌似有東西?!有紙!是什麼呢?我趕緊用手把它刨出來,真的是一封信放在裏麵,我趕緊往家附近的雜草房跑去,生怕雨水打濕了信封。到了那裏,我打開瓶蓋取出信封,這封信是三姐留給我的:
“四妹:不知道你能否找到這封信,不過你那麼聰明,應該不會難倒你。三姐自私,也許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和姚偉明(姚寡婦同父異母弟弟)逃遠了,我不能嫁給王誌,我有我喜歡的人,他就是姚偉明,也有我喜歡的生活。我這一逃估計好長時間不會回來了,你們不要擔心我,我到省會去找村頭那個張英,她會幫助我的。希望你們看到信的時候不要怪我,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有一天能再見,我一定給你們道歉,希望你們能原諒我!保重!”。
看完這封信,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隻要三姐沒事就好!我走回家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我要趕緊回家告訴媽媽這個消息,免得她擔心難過。我剛踏進家門,就聽到爸爸和王土狗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