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學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蘭芳被罰跪在客廳裏,頭上頂著書包,孫嬢嬢在一旁坐著監督她。看到我進來,孫嬢嬢怒其不爭地指著蘭芳說道:“你看看你,再看看強薇,你怎麼就不能學好呢!”
蘭芳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滿鄙夷和不屑:“學她?!哼!”
“你別不服氣,強薇哪裏都比你好,成績比你好,比你懂事,比你漂亮,還不給人添堵!”
“再好也不是你女兒,你隻能幹巴望!我長得沒她好看也是媽你該反省的問題!”蘭芳一臉無謂地說道。
啪!蘭芳結結實實挨了孫嬢嬢一耳巴子,我趕緊扶著搖搖欲倒的蘭芳。
“別碰我,你這賤人,白眼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看到我被打你心裏在暗爽吧?!”蘭芳憤怒地瞪著我。
“你還說!你在學校打架早戀你回到家裏還有理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姑娘!”孫嬢嬢也是氣得直發顫。
“蘭芳,你少說一句……”看著孫嬢嬢這樣,我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你沒資格說我,媽,你以為強薇就那麼好嗎?!她和男人我情我濃的時候你是沒看到!惡心下賤!”蘭芳說完還朝我腳下吐了一口水。我完全懵住了……孫嬢嬢也沒料到蘭芳會這樣說,瞬間也不知道怎麼接話……所有人都呆住了……這時候,蘭芳又開口了:
“那個男的叫張洋吧?!”
“你偷看我的東西?”我不可思議地問道,她居然偷翻我的私人物件!雖然我和張洋彼此默認在一起,但是現階段來說我們都把這個秘密深藏著,都知道早戀是不應該的,心裏也有著罪惡感——不該欺瞞家鄉和老師……今天蘭芳直接捅破這個秘密讓它暴露在陽光底下,強薇一時接受不了,心裏羞愧、憤怒、恥辱……交錯著、糾纏著,讓強薇差點喘不過氣!
“是又怎麼樣!誰讓你搶我男朋友!誰讓你跑來給我媽告狀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BZ!”蘭芳歇斯底裏朝我發泄著。
啪!又一個耳巴子打在了蘭芳臉上……我還沒從剛才的那番話中回過神來,又被現在的這幕驚呆住了!隻覺得這個世界瘋狂了……四周都在轉動……
“媽,你為了她打我?我才是你親生女兒!”蘭芳歇斯底裏控訴著。“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我才要打你!你看你現在一口一句髒話都快變成什麼樣了!強薇沒有給我告狀,是你的老師親自給我打的電話!”孫嬢嬢痛心地說著。
“我不信!她巴不得我被學校開除,盼不得我被人踩死……”蘭芳死死盯著我看,眼光裏有憤怒、嫉妒、怨恨……我累了,我不想搭話,隨便她吧,她已經變了,已經變了……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隻聽到蘭芳抽泣的聲音……
“強薇,太晚了,你回去睡吧!”孫嬢嬢率先跟我說道。
“好!”我轉身回房了。
那一夜,睡在上下鋪的我和蘭芳,各懷心事,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由於是周末,我哪裏都沒去,就在廠裏做事,孫嬢嬢還有蘭叔他們也都沒有再提昨天的事,就像是一場夢般過去了。蘭芳出奇意外地也沒有出去,隻是在屋子裏晃來晃去百無聊賴,孫嬢嬢還給我們做了豐盛的早飯:“強薇,我給你煮了紅雞蛋,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們老家的習俗是女孩子在生日前一天一定要吃紅雞蛋!”
看著孫嬢嬢熱絡地為我張羅著早飯,我心裏一陣感動,真好!如果不是因為有她們的幫助,也許我就不能在這裏安定下來,更別提上學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她們這份恩情!此刻我手裏熱烘烘的雞蛋讓我感覺好滿足!蘭芳看了我一眼,別扭地、悶悶地說了聲:“生日快樂!”我看著她,終於朝她展現了一個久違的、舒心的笑容……雖然前些天發生的一切讓我們心裏有了隔閡,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好,但我們可以選擇重新開始啊!蘭芳也衝我笑了……真好!
“孫嬢嬢、蘭叔你們都在呢!”張英這會提著一盒蛋糕走了進來。她每年都會盡可能抽空來陪我過生日。我看到張英來了,趕緊起身給她拿把椅子。
“英姐,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今天真是好日子,大家都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