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這……”我心虛地問小徒弟,小徒弟阿彌陀佛之後極淡然道:“後院住了個女施主,白日閉門不出,每夜嚶嚶啼哭,但好在從來不出來嚇人,師太大可安心。”說完便回去睡覺了。
這還叫不嚇人?光哭聲都讓笨師太無法入定,要是見了本尊,豈不是要本師太當即入墓,住在此處著實冒險,我建議道:“不然我們趕路吧。”
陸華濃滴溜溜轉轉眼珠子,霎時明白了我的意思,打趣道:“出家人自有佛祖庇佑,就算真有什麼妖魔鬼怪,那也敵不過師太浩浩正氣。”
“貧尼倒不是怕,是擔心大師生的這般俊俏,若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吸了元氣,未免有損修行呀!”我說著偷瞄了他的表情,他倒是顯得無甚要緊,半晌後拉了個哈欠懶洋洋道:“若真如師太說言,貧僧坐等便是了。”
陸華濃走後,師太我卷縮在床上擁著被子念了念金剛經,然還是阻擋不了那詭異哭聲,幽靜古刹,窗外黑影棟棟,昏鴉撲閃著翅膀擦著屋簷飛過,晚鍾聲聲撞入禪房,著實叫人心境不得。
那婦人果真能哭,斷斷續續折騰到後半夜,本師太保持這雙手掩耳的姿勢僵在床上,久而久之居然動不了了,見鬼,真見鬼!我花了不少力氣才講麻木的雙手喚醒,卻不想由於太激進,本師太猝不及防摔下了床,這一摔才覺得渾身舒暢多了。
咚咚咚。
“笑顏,你還好麼?”聽見陸華濃的聲音我倍感意外,我支支吾吾說了沒事,可他還是推開我門,探頭進來剛好瞧見我在地上四仰八叉,不解道:“笑顏你大半夜練的又是什麼功?”
“沒事,做夢而已。”我掙紮著爬起來,問他:“你大半夜不睡又是為何?”
他蹭著門框妖裏妖氣道:“女施主不來,貧僧怎可獨睡?”
“幹脆貧尼送你一程好了。”我說著大力拉開房門,循著哭聲來到後院,這前院已是十分陰森,後院更是讓人黑黢黢更是讓人發怵,我指著窗內昏黃的燈光說:“去吧大師,祝您開光順利!”
然他雙手抱胸杵著不動,斜睨著我笑道:“笑顏該不是怕鬼吧?”
“可笑,我是怕打擾了你的好事。”
他點點頭:“那倒是,棄婦總是寂寞空虛冷,搞不好正需要貧僧安慰安慰。”
我走著走著差點被他嚇得又摔一跤,哪裏是出家人該說的話呀。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是棄婦?”
他飛眼望了望窗內,極有把握道:“誰沒事大半夜嚎成這樣,且還邊嚎邊念詩詞,看得出至少是受過良好私塾教育的,再聯係詩詞內容便八九不離十了。”他顯得自信滿滿,我覺得還有待考證。
“二位是在說我嗎?”微弱的聲音從窗內飄出來,那語氣輕得都不像是人在說話,驚得我顫了顫身子,當麵聊人八卦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能忽然殺出來揭穿我呀,這多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