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木梓很是高興,一路神采奕奕行在前麵,水蘇踩著碎步跟在後頭,池塘漾著粼粼月光,打在她素色衣裙上像是銀絲提的緞麵上的暗花,流光溢彩。水蘇低頭前行,卻不想撞上了什麼,緩過神來一看竟是木梓擋住了她。
“姐姐你又作弄我。”水蘇說著邁到一邊,欲要回屋,木梓急忙拉住她:“等等。”
“嗯?”水蘇很是不解,木梓又閃身擋在她前麵,勢在必得道:“高熙隆我看上了!”
水蘇不曉得木梓這句話有什麼深意,直白向來是木梓的個性,然她說的那樣鄭重其事,像是宣言一般,更像劃清界限,將高熙隆圈在她的領地內,不許旁人染指。
別枝的雀鳥驚得柳條哆哆嗦嗦,木梓凝氣盯著一臂之遙的水蘇,水蘇則偏頭望著遠方厚厚的積雲,她知道今夜有雨,更加知道自己從來都爭不過木梓,衣裙是這樣,首飾是這樣,小玩意兒是這樣,高熙隆也必將是這樣。何況自己心裏那點隱隱約約若有似無的心緒怎能稱得上情。
良久,她扭過頭朝木梓莞爾,淡淡唔了一聲。
聽到此處,我大約能猜到後麵的故事將會如何發展,木梓相比較水蘇而言,明媚又熱情,那是絕大多數男人都不能抗拒的美好氣質,若是故事就這樣走下去,木梓用自己的積極爭取到了高熙隆,那水蘇也會把那將將萌芽的愛意熄滅,久而久之大約也不覺得十分失落。本來手足間就該是打死不離的血緣,即便喜歡同一樣東西,也大可解釋為心有靈犀,可男人不同,對愛情的爭奪向來都是你死我活的下場,哪怕是雙生姐妹。望著麵前目光晦暗的婦人,恐怕這將會是一段虐戀。
一直沉默不語的陸華濃大概也嗅出這故事必將不消停,啜了口涼茶,理理他風騷的鬢發,伸出一根手指懶懶指了指水蘇頸上的珠玉瓔珞,問道:“是這個?成色挺好。”
水蘇被陸華濃風馬牛不相及的提問弄得有些懵,半晌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大概之前醞釀的寂寥情緒也因此被打得七零八落,沒了說下去的欲望,水蘇頗不好意思道:“纏著二位聽我絮叨了許久,自覺失態,二位還是早些歇息吧。”
知道她關上了心門,我隻好識趣地拉著陸華濃出了後院,其實我十分不爽,好不容易能有段奇遇,誰知陸華濃如此壞我風水,在我興致勃勃時,他親自操刀手起刀落斷了我八卦的神經,險些讓我經脈逆行,著實可恨。
“怎麼笑顏竟喜歡聽這些期期艾艾的故事?怎麼從前不曉得你骨子裏如此欠虐。”他歪著頭玩笑說我犯賤,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也總比有些人說話煞風景來得好些。”
誰料陸華濃笑得越發歡暢,誌得意滿道:“一雙瓔珞是水蘇同木梓的信物,哪怕水蘇進了古刹也還帶著如此貴重之物,看得出酈家二老對她甚為愛重,可既然在乎她,又豈能讓她孤孤清清一人在此,想必這故事遠比你我想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