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似乎很滿意,吩咐官差道:“婚期之前務必保護好大小姐,不可讓居心不良之人有機可乘!”
“大人!”不管水蘇如何叫他,他皆是不理會,行出去幾步又轉身火上澆油道:“我說大小姐,你怎麼不問問二小姐打算如何逃脫代嫁之事?”說完放聲大笑揚長而去。
說他是狗官真是一點沒錯,我聽到此處差點一腳踢到廊柱,不過是去賞個荷花卻跟人家要女兒,這種又吃又拿的事情證明他在順手牽羊上很是高明!
但當時的木梓哪裏想得到其他,她在乎的是劉大人最後說的那句,終於她推開阻隔的官差,像木偶似的行到水蘇麵前,冷聲質問她:“你究竟同那狗官說了什麼?”
水蘇真是百口莫辯,她一心想救木梓,而木梓卻存了芥蒂,原來讓同胞姐妹反目竟是如此簡單。
“大小姐誤會了!”高熙隆護短心切,然這些看在木梓眼裏更加可恨,若不是那個可笑的賭局,她又怎麼無心插柳做下這段孽緣,如今他們竟聯手在她眼前作秀,教她如何能平了這口氣!她狠狠瞪著高熙隆,而盤問的對象卻是水蘇:“說,你打算如何躲?”
水蘇連看著木梓的氣力都沒有,低垂著腦袋,高熙隆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同木梓對視的時候沒有一絲避諱膽怯,大方坦誠道:“我願娶水蘇為妻,永生永世護她安寧!”
僅眨眼的功夫,木梓散盡了渾身戾氣,她早該想到的呀,卻還一廂情願不肯確信,悲戚憤怒哀愁齊齊在她臉上閃過,她大約忘了當初是如何同水蘇定下不悔的賭局,也記不清方才對水蘇存著多少的感激,隻知道自己是活生生被水蘇和高熙隆雙雙推向了劉府,推向了必然更加不幸的婚姻。想到這裏,怎能不恨!
少頃,木梓臉上浮起淡淡笑容,妖冶之中帶著些心死。那狗官鐵了心要她不快活,若她逃了必然要連累這一大家子,況且如今連爹娘都怕著俱著,絲毫沒有將她好生愛護的打算,她終於悟了,在所有人眼中,一個人的不幸能換一眾人的幸,那便不能算是不幸,而是莫大的成全與殊榮。
她撇開悲戚,極盡反諷道:“你們如此對得起我,也不枉我同你們好一場。”
婚期定在十日之後,劉知府怕夜長夢多,可劉公子身受皇命,且時日緊促,成親那日定是回不來的,於是我們才有幸見識到究竟要有多少智慧才能穩坐知府大位,答案異常簡單,便是一頭豬的高度。
這世上總有些我們覺得荒謬卻又有很多人信奉的事情,比如替身。因劉公子生肖屬豬,劉知府便從屠戶手中高價購得一頭體態壯碩,麵貌神俊,鬃毛油亮的豬中潘安,命人迎回府中好生喂養打扮,待成親那日佩戴紅花以劉公子替身的形象同木梓拜天地。然他遺漏了一點,從優生優育的角度看,什麼樣的種子長什麼樣的芽兒是注定的,換言之,兒子是豬的前提,必然要老子也是豬,這才附和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