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手掌,十來顆花紋斑斕的珠子躍入眼簾:“菩提非凡樹,其葉似心,枝幹生眼,是有心有眼的慈悲樹。孤拾了幾顆菩提子,命匠人製了手串,你隨身帶著,可保安樂。”說著便親自替她戴上,她抬手左瞧瞧右看看,喜歡極了。
“陛下有心了。”她謝道。他淡淡笑著,擊掌三聲,隻見有人從回廊裏快步而來,她定睛細瞧,認出那是多日不見的緹香,更是喜從天降。
“奴婢見過奚美人。”
女菀趕忙上前將她扶起,衛良渚道:“昨日她來求孤,想著你宮中也沒有可心的人,便將她帶來了,日後也有人同你作伴。”她望著他,被關懷體貼緊緊包圍,說不出的窩心。
此後每夜他們同床共枕,然都不曾有肌膚之親,可在外人看來,必定是聖眷正隆,難免遭人妒忌。
一日,衛良渚去了朝堂,緹香陪女菀前往禦花園散心,豈料同拈酸吃醋的嬪妃們撞個正著。
一來她並不識得她們,二來也不願結識,目不斜視從她們身邊經過,然她們憋了這些時日,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會輕易放她走,眨眼間便將她團團圍住。
“各位娘娘,我家主子還有事在身,望娘娘們行個方便。”緹香擋在她前頭,卻被某個妃子一把撩開。
另一人陰陽怪氣道:“奚美人這是急著去哪兒?眾姐妹便想去你宮中拜會,然陛下將你護得太好,任何人不得陛下恩準皆不能進你寢宮,是以才遲遲未見真容,望奚美人莫要見怪才是。”
女菀並不熱衷女人們的鬥爭,敷衍道:“諸位娘娘的心意女菀領了,如今見也見了,容女菀告辭。”
“站住!”方才撥開緹香的妃子忽然發難,強壓心頭火道:“一介卑賤宮女竟也敢同我們鬥,莫不是真以為飛上枝頭便能做鳳凰?”聞言,眾人掩嘴嘲笑,那人繼而道:“麻雀就是麻雀,哪怕拔了鳳凰羽毛來矯飾也難脫賤骨,宮女一時是下等人,綺羅加身也一世做不得主!本宮今日便教教你後宮的規矩,還不給本宮跪下!”
此話正中女菀命門,她曾發過誓,再也不向誰下跪。緹香翹楚女菀的憤怒,幫勸她知難而退,然女菀哪裏肯聽勸,正值眾人得意之時,卯足力氣欲要立立威。誰知手掌還未抬起,便被人一把握住,頃刻間麵前眾嬪妃還來不及轉換神情,已服服帖帖紛紛跪地:“參見陛下。”
她已扭頭,看見衛良渚眉頭緊擰,握著她的手也加重了力氣,他不要她莽撞,如此隻會讓她日後在宮中的處境更為艱難,她的力氣都應花在一件事上,不該浪費。她轉了轉手腕,沒能掙脫鉗製,心中滿是憤怒。
見衛良渚半天不發話,眾嬪妃小心翼翼抬頭窺伺,卻見衛良渚毫無預兆流星趕月似的跨步上前,一手搭上她的後腦,猛地將她吻住。她驚詫莫名,瞪大眼睛同他四目相對,他目光顫動,好似某種旨意連同深吻一並擠入她的思覺,她漸漸溫軟下來,變得無比順從,緩緩閉上眼睛,好似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