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張揚正要向前猛衝,男人的動作讓他生生止步!
掀開那件長長風衣,內裏無數個口袋掛滿了手雷、炸藥、刀子和手槍,麵對著張揚敞開懷盡情展示。
男人微笑著噴了口濃煙,隻需一個火花,他就能與周圍成百上千的路人一起毀滅在無可估量的恐怖爆炸中。
他在示威,他在炫耀武力,縱使張揚飽含滿腔憤慨,也不得不考慮周圍那些無辜的生命和自己的命。
以對手的狠毒殘暴,手握槍彈、身藏手雷,一路上一直沒有動用這些武器,擺明了是在玩弄張揚!
可以肯定,他的槍法一定很不錯,他的身手和行為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假如他想,一槍就能爆了張揚的腦袋。
但是他似乎沒興趣開槍,兩個人一直這麼對峙著,風衣男人站在天橋上吸著煙,直到最後一口,才懶洋洋踩滅了煙頭。
他張著嘴,向馬路對麵的張揚緩緩做出了一個口型。
那是任何人都能猜得到的兩個字“蠢貨!”
他的笑容充滿鄙視,他的目光狂妄且凶殘,合上風衣鈕扣,隨後,他就消失在洶湧的人潮中。
王濤停妥車子追到這裏,隻看到張揚一個人佇立在街頭,兩隻鐵拳捏得爆響!
“老大……”
“回去!”張揚猛地轉身,視野裏一片血紅。
盛怒和不甘幾乎要將這鐵骨錚錚的男人壓垮!這真是天大的諷刺,無比的恥辱!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人可以和他當初出入北辰分局一般,囂張地來,囂張地走,視法律如空氣。
一山還比一山高,從來就沒有誰是天下無敵。
爆炸現場,急救車、消防車、武警都已趕來。
從廢墟中抬出了一具具遍布灰土和血跡的受難者屍體,師生們的哭聲驚天動地,喜事變喪事,誰能不動容?
“死了多少人!”張揚向穀重器那邊衝去,一群老教授、官員都在抹著淚,滿目悲愴!
“已經是第十六個了……”白雅拉著一瘸一拐走來的陳紫月,默默垂淚。
慘案之後,能活著已是天大的僥幸,誰也顧不上什麼形象。陳紫月的絲襪丟掉了,光著腳踩在拖鞋上,鮮血染紅了她的鞋子。
“是我無能。”張揚滿臉悔恨,他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凶手的影子,牙齒咬得嘎崩響。
陳紫月望著他冷酷的身影,輕聲說道:“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凶手在我眼皮底下逃走,你還說不是我的錯?”張揚的聲音嘶啞艱澀,飽含深深的痛苦和自責。
陳紫月還想說什麼安慰的話,被白雅輕輕用指尖按住了唇,“別說了,快讓護士幫你包紮一下吧。”
“雅雪!雅雪!”一陣女孩的哭聲引發了不小的驚呼和哭喊,張揚循聲看去,如被閃電擊中,張著口發不聲來。
那張躺在擔架上緊閉雙眸的臉,十幾分鍾前還和他鬥嘴鬥氣,現在竟已被灰土蒙上一層烏黑,頭發裏全是碎石子和各種木屑、布片。
“讓開!”張揚奔過去,捧起王雅雪的臉,用手擦去她麵上的灰塵。
“你滾開!”安夢琪臉上掛著淚痕,聲嘶力竭地捶打著張揚:“你為什麼拒絕她?你為什麼……”
護士們拉住了安夢琪,將王雅雪抬進急救車裏,她還活著,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她推開了安夢琪,她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白雅和陳紫月遠遠地注視著這一幕,無聲凝噎。
“走吧,讓他一個人靜一靜,男人,必須要有麵對一切挫折的勇氣,你不希望他快速成長起來嗎?”白雅拉著陳紫月的手,輕聲安慰。
江南區的領導趕來了,公安係統的防爆專家來了,市委李書記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