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風暖洋洋的,吹得人昏昏欲睡,就連隨風擺動的樹葉都透著幾分慵懶。“可惡!”
李陽一拳打在了樹幹上,震得樹枝一陣搖晃,有幾片葉子飄悠悠地落地,正要再打出第二拳的時候,被趕過來的宋鈺一把拉住。
“手受傷的話會影響下棋的。”
一句話就製止了李陽泄憤的行動,可是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不甘,又罵了一句:“可惡!”
“嘻嘻,還沒從輸棋的打擊中恢複呀。”南見兒的臉忽然從樹上探了出來,一臉的笑,很悠閑地掛在樹上晃著腿。
“啊!”宋鈺被下了一跳,後退了兩步,“南見兒,不要突然從樹上冒出來,你又不是猴子。”
李陽則是瞪視了南見兒一眼,扭頭就走。
“我隻是在樹上睡覺而已,是你們吵醒了我。”南見兒很無辜道,然後看著李陽離去的背影笑嘻嘻喊道,“才輸了兩盤棋而已,至於嗎?我連輸十盤還不是一樣開心。”
“誰像你一樣!”李陽忍不住回頭吼道,怒瞪著南見兒,恨不能把他揪下來打一頓。南見兒卻笑得更開心了,仿佛激怒李陽很有趣似的。實在受不了他白癡一樣的笑,李陽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
宋鈺沒好氣地看著笑得開心的南見兒,無奈道:“你別刺激李陽行不行,在清河的時候他一向有些自負,可是在這裏他受了不少打擊。”
“是他太認真了。”南見兒還是那副德行,吊兒郎當的樣子氣得人牙癢癢。
“是你太不認真了好不好。”宋鈺幾乎要歎氣了。
雖然認識南見兒已經兩年多了,可宋鈺還是不知道南見兒究竟長了一根什麼樣的神經,堅韌得像狗尾巴草的生命力一樣。到國少隊的第一天就被當眾打了一耳光,看南見兒當時委屈得要哭的樣子,還以為他會沮喪好幾天,宋鈺連安慰的話都想好了,可還沒來得及對南見兒說,就發現這小子已經在宿舍後麵的幾棵樹上爬上跳下玩得不亦樂乎,根本就沒有為他擔心的必要。
上個星期林海林老師為了觀察預備隊隊員的棋力以及潛力,便為他們分組進行比賽,每個人賽十局,結果南見兒隻參加了四局,四局連輸後,從第五局開始就沒了他的人影,剩下的六局全是不戰而敗。想到這裏宋鈺就感到全身一陣無力,那天他參加完第五局賽,發現南見兒沒來,於是到處找他,兩個小時後他才在宿舍後麵的樹上找到了已經睡迷糊的南見兒,問他為什麼不參加比賽,哪知南見兒一副糊塗的樣子反問:“什麼,是十局賽不是四局賽呀?嗬嗬,原來我聽錯了……嘻嘻,反正都不戰敗了,就繼續不戰敗吧。”
這叫什麼話,宋鈺當場差點暈過去,這家夥也太不認真了,他到底把圍棋當成了什麼,可有可無的遊戲嗎?他知不知道進國少隊的預備隊是很不容易的。這個時候宋鈺覺得自己似乎能夠體會楚禹當時打南見兒的心情了,因為他也有了同樣的心情,隻是南見兒在樹上,而他不會爬樹,所以沒打成。
不過要說被南見兒氣得最狠的人還不是宋鈺,而是一力把南見兒帶進預備隊的吳雙林。這幾天吳雙林見了誰都抬不起頭來,連棋院的門都不大敢進了,更不用說到國少隊來,心裏隻一直在懊惱自己當初多事,幹嗎要破額將南見兒招進預備隊,破額就破額唄,幹嗎要沒事瞎吹,說南見兒是能和楚禹相提並論的天才,這下報應來了吧。那小鬼,生來是要氣死他的,十局賽來個十連敗,十八個預備隊員裏排名倒數第一,十連敗就十連敗,真要是棋力不濟也就算了,偏偏前四局那臭小鬼都是在形勢未明朗的情況下投子認輸,後六局是不戰敗,唉!他吳雙林堂堂職業九段的臉都叫這臭小鬼給丟盡了。
正懊惱間,老遠看到傅維平、張韓一幹人等齊齊向他走來,他想也不想就要回避,卻被傅維平眼尖地看到,然後叫住:“老吳,來得正好,我們也正準備找你呢。”
知道避不過了,吳雙林摸摸鼻子轉過頭來,做好了被奚落的心理準備:“有什麼事嗎?”
“你忘了,我們說好了今天一起去看望楚老的。”張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