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新人賽的時間定在半個月後,這期間預備隊的大門緊閉,進行一場封閉式訓練,訓練的導師是棋院指定的五位高段職業棋士,其中包括林海和黃安,另外三個人分別是唐基閑六段、陳釋六段、沈岩五段。不僅如此,這五位高段職業棋士同時也將承擔起準新人賽中為各預備隊員評分的責任,更是將來入選國少隊考核的決定人。除了他們之外,其餘非預備隊人員一律不準進入,就連一牆之隔的國少隊員們也被明令禁止打擾預備隊的訓練。
事實上,這半個月的訓練的確對預備隊員們來說非常重要。同高段職業棋士對局,在目前的階段乃至到他們成為職業棋士之後的相當一段時間內都是很難得的經驗,說得更明白一點,就是憑少年們的實力,在三、五年內很難在各種高水準的職業比賽中通過前兩輪,從而跟高段職業棋士對局的可能性很低,而次一級的比賽又沒有幾個的高段職業棋士會去參加,當然如果能入選國少隊的話又另當別論了。所以說這次一下子有五位高段職業棋士同時來輔導這些少年們,便難怪少年們一個個興奮得像沸水裏的餃子般上下翻騰了。要是表現出色,說不定讓哪位導師看中收做弟子就更是賺大發了,聽說國少隊的裴少秋就是在預備隊訓練期間被當時的導師張韓看中收做弟子的。
訓練第一天,偏偏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蒙蒙細雨,即使把門關緊了,棋室裏還是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但少年們熱情澎湃的心並不因之而有一絲一毫的冷卻,強自耐著性子聽黃安說完無聊的開場白,便一窩蜂地湧向這五位高段職業棋士,搶著要跟他們對局。
要說明一下的是,年紀最小的小舟是打死不會圍到林海身邊的,盡管林海隻有在下棋或者指導孩子們棋藝的時候才會把臉板起來,平時幾乎可以稱得上老好人一個,可小舟還是怕他,怕得莫名其妙,而對那位表情向來冰冷的領隊黃安卻反而不怕,怎麼說呢?隻能用天生一物克一物來解釋。同樣,南見兒是不會跑到黃安身邊,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想找罪受。盡管小舟怕林海,但林海身邊圍的人還是最多,估計是占了國少隊領隊身份的光吧。而黃安麵前的人最少,隻有一個單盛,難道這是因為預備隊員們對他太熟悉的緣故?
“我希望能和黃老師對一局,可以嗎?”單盛恭敬道,他不是看黃安這邊沒人才來的,而是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黃安。
“來吧。”黃安就近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謝謝黃老師。”單盛跟著坐下,挺直了腰,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裏閃動著自信的光芒,“黃老師不必手下留情,我想要清楚的知道我跟老師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少。”
“雖然我是你的領隊,現在又是導師的身份,不過我不會因此而手下留情。”黃安的臉色一貫的冰冷無情,“單盛,你應該知道,你目前最需要提升的不是實力,藝高者勝的定理不適用於圍棋這項運動。”
“我知道,所以我才讓老師手下不留情的,我已經鍛煉了一年,現在是檢驗的時候了。”單盛的腰挺得更直,眼裏的自信也更濃烈。
黃安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起來,道:“不讓子也行嗎?”
單盛的臉色在一瞬間白了白,雖然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樣子,但黃安已是心中一歎,道:“隨便說說而已,你不用緊張,照慣例,你放上三子吧。”
單盛動了動唇,終是無語,向黃安鞠了一躬,然後規規矩矩放上三枚讓子。
“請老師多指教!”腰還是挺得比直,可眼裏的自信不知何時減弱了。
李陽本來跟宋鈺還有小舟和南見兒四個人圍在那位唐基閑六段的身邊,宋鈺拔得了頭籌,第一個跟唐基閑六段對局,可南見兒吵嚷著非要宋鈺把這第一場讓給他,李陽兩眼冒火,張嘴正準備臭罵南見兒,忽然眼角的餘光掃到黃安跟單盛的對局,心念頓時一動,嘴巴閉上猛地將宋鈺拉了過去。宋鈺經不住南見兒纏,其實也打算同意把對局讓給南見兒,李陽一拉他,雖然莫名其妙,不過也沒有拒絕,跟著李陽走了過去,看到黃安跟單盛的對局,倒是小小驚訝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