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小時的休息,第二局比賽在下午兩點半開始,南見兒原本的計劃是吃完午飯就到那棵樹上好好睡上一覺,可惜冒出個小舟,南見兒的午睡大計破滅了。兩個人在預備隊的時候就已經很要好了,那個時候小舟才不過十歲出頭,整天跟在南見兒背後,隻要不下棋,兩個人不是爬樹就是到棋院附近的大街小巷裏尋找美味小吃。三年沒見,兩個人倒是默契還在,二話不說就跑到棋院外麵搜羅了一大包小吃,然後相中一棵茂盛大樹就爬了上去,靠著樹幹晃蕩著兩條腿,兩人邊吃邊聊。
“呼呼,三年沒吃到正宗的平京蘿卜燉子,饞死我了。”南見兒拿著不足拳頭大的點心,一口一個,嘴巴包得滿滿的根本就說不清楚話。
小舟也是一口一個,吞下了肚才用腳踹踹南見兒,道:“小心點吃,噎死你下午的比賽怎麼辦?”
“我能叫一口點心給噎住嗎?”南見兒哇啦哇啦地叫,可惜吐出來的話還是不清楚。
小舟白眼翻了好幾下,遞過一瓶礦泉水,南見兒接過,咕嚕連喝三口,終於可以清楚地說話了。
“小舟,你怎麼會來看我的比賽?”南見兒問,本來還以為宋鈺和李陽會來捧個場呢,結果兩個人一個也沒來,想想有些氣悶。
“我也參加了幼獅賽啊,隻是沒進入決賽而已,我在決賽榜單上看到你的名字,剛好今天又是周六,不用上課,我就來了。”小舟回道。
“你轉學到了平京?”
“恩,爸爸雖然同意讓我做職業棋士,可是也規定要我考上高中,如果留在家鄉的話,參加升段賽很不方便,所以全家幹脆都搬到了平京。”小舟說到這裏便覺得鬱悶,“上學,下棋,真的很難兼顧,都三年了,我才隻升到職業二段,當初預備隊一起的人大多都是三段了。”
南見兒嗬嗬笑起來,拍著小舟的肩道:“沒關係,還有我給你墊底呢,我仍是初段啊。”
“什麼?”小舟差點從樹上栽了下去,“你、你、你……”
“我隻是一直沒回棋院參加升段賽而已。”南見兒攤攤手。
“一直沒參加?”小舟大驚,“你請假了嗎?也不對,請假最多也隻能請一年,三年沒參加升段賽,棋院怎麼沒開除你?”
“啊?不參加升段賽會被開除,棋院有這規定嗎?”南見兒也是一頭舞水,摸了摸腦袋,“反正我沒有被開除呀,而且,我這次回來,除了參加幼獅賽之外,也準備參加升段賽了,冰河叔叔說,隻有把段數升高了,名氣打響了,將來去挑戰圍棋高手的時候,人家才會出戰,隻是初段的話,沒人會理我。”就像當年南天,他到平京挑戰的是蘇冰河的老師,可人家一位棋壇老大,平時指點一下後輩是可以的,哪裏會輕易接受無名小子的挑戰,所以最後出戰的是蘇冰河。
“真搞不懂!”小舟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的追究,又問道,“那你這三年去哪裏了?”
南見兒眯起了眼笑:“小舟你就好好羨慕我吧,我可是一直在都京的名人分院下棋哦。”其實他也不是故意不參加升段賽,隻是一想到每個星期都要坐飛機飛回平京,他全身的毛就豎了起來,暈機啦。
“都京!”小舟往後一翻,整個人都靠在了樹幹上,驚訝得瞪大了雙眼。都京?都京!那座圍棋的聖殿,那個幾乎全民好棋並且把棋士看得比什麼都高的地方?“你是在都京參加的預賽?而且打入了決賽?”小舟不可思議地叫了起來,雖然沒有去過都京,但也聽過一些傳聞,似乎都京的棋士相當排外,如果是外地的棋士去參加都京地區的比賽的話,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打擊,想象著一群狼虎視眈眈地盯著你隨時準備上來咬一口的樣子,小舟就有種寒毛倒豎的感覺。
“恩,真不容易呢,接連三年參加幼獅賽,好不容易才進入了決賽。”南見兒把一隻手枕在了腦後,也靠上了樹幹,另一隻手抓著一塊薄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
小舟仍處於過度驚愕中,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南見兒,你接下來的兩場比賽的對手都是都京棋士啊,你在預賽裏和他們交過手沒有?”
“隻跟程東傑交過手。”南見兒吐出一口氣來,“輸了足足五目半,就是因為輸給了他,我才隻能以積分第三名的成績出線,要是贏了的話就是第一名了。”
小舟的臉在一瞬間灰了下來,五目半,這個差距不小啊,程東傑是南見兒第三場比賽的對手,這麼說明天的比賽南見兒的勝率不高啊。在心裏盤算了一會兒,小舟道:“下午的這一局可能就是你能不能獲得三京圍棋爭霸賽出賽資格的關鍵,中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養精蓄銳,一定不能輸。”
“當然,我可是下定決心要拿第一名的哦。”南見兒笑起來,沒把小舟的話放在心上,“不過休息就不用了,我還不累,小舟,不如我們下棋吧,恩,沒有棋盤,就下盲棋。”
“不行,你現在要好好休息。”小舟猛搖頭,上午那場比賽就看南見兒贏得比較吃力,下午絕對要以最好的狀態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