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南見兒到了機場,一眼便從人群裏瞅見了白正人,不由得直翻白眼,又不是在比賽,把全身的氣勢放得那麼強做什麼,周圍三尺之內,無人敢接近,想要讓他看不見也難。

“南見兒。”白正人此時也看到了南見兒,走過來。

“嗨!”南見兒揮揮手,一邊領著白正人往機聲外走,一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下棋。”白正人的回答簡單明了。

南見兒又翻著白眼,道:“我就知道,你除了下棋也不會為別的事來這裏,滿腦子都想著下棋,跟楚禹那家夥沒兩樣。對了,你想跟誰下?不會是楚棋聖吧?”南見兒猜測著能讓眼高於頂的白正人特地跑一趟的下棋對象,好像除了楚禹的父親,也沒旁人了。

“你。”

“啊?”南見兒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一臉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從來都是他主動去找白正人下棋,白正人還愛理不理的,今天怎麼了,轉性了?

“找一間安靜些的棋社,之後我還要趕回都京。”

南見兒眨著眼,直到上了出租車還有些不能回神,在司機問去哪裏的時候,他隨口報了“清茗茶社”,然後便一直盯著白正人看,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可惜白正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張冷靜麵孔,實在看不出什麼來,南見兒終於憋不住了,問道:“你為什麼突然想跟我下棋?”

白正人斜睥了南見兒一眼,道:“有功夫想這個問題,不如集中精神,等下我可不想跟一個心神不寧的人下棋。”

“哼,白正人,我告訴你,雖然在朝陽杯的開幕式上你蠃了楚禹半目,可是別以為你一直能贏下去,我不會輸給你的。”明明是沒有半分把握的事,可在南見兒說來,卻仿佛是理所當然,他不會輸,麵對任何人他都不會輸,即使是輸一時,他也總會贏回來的。

白正人的嘴角抿起,這話聽來,倒跟朝陽杯開幕式上楚禹的話有幾分像呢。那麼,南見兒現在的棋力是否配得上這樣的話語呢?下棋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隻有南見兒,獨獨被楚禹承認為唯一對手?白正人此行,想要確認的,是南見兒在這段時間裏究竟進步了多少,是否能在圍棋上,跟他一爭高下。

一周之後,楚禹在上京棋院意外地看到了白正人和南見兒這一局棋的棋譜,棋譜出現在一份圍棋報紙上,轉載於圍棋周刊,標題很悚人:少年“王者”之敗。

圍棋周刊的記者在平京有名的業餘圍棋人士聚焦的一處場所采集新聞線索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兩個躲在角落裏下棋的少年,職業的敏感性讓他一下子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白正人,剛剛參加完朝陽杯的開幕式現在理應回到都京棋院的名人繼承者,這位記者本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想著這世上倒還有這般相像的人,又都愛下圍棋,可是悄悄走過去一看棋盤,便知道眼前滿身都是逼人氣勢的少年竟然真的是白正人,除了白正人,誰還能下出這樣的棋來。而另一個少年,卻麵生得很,應該沒有參加過任何公開性的比賽,可是記者眼前的這盤棋,卻下得精彩無比,麵對白正人這位少年“王者”的咄咄逼人,麵生的少年寸步不讓,竟然硬抗下了白正人的猛烈攻勢,最終在收官階段迫得白正人亂了手腳,一步錯,滿盤輸。

記者驚在了當場,待他回神時,白正人與那麵生少年都走了,好在他剛發現白正人的時候,職業習慣性的拍了一張照片,因為怕驚動了他們,後來就沒在拍,便是憑著這張照片,記者連夜趕出了稿子,另將棋譜刻記錄下來,第二天就見了刊,標題全文是:無名少年棋高一著,少年“王者”飲恨敗北。有照片為證,這一期的圍棋周刊一上市便被搶購一空,人人談論這一局棋,更對使白正人敗北的少年好奇不已。

隨後這一期的圍棋周刊破開荒的又出一期副刊,裏麵有了對南見兒的全麵報道,其中包括南見兒在成為幼獅賽冠軍後的圍棋周刊的一位記者對南見兒的采訪全稿。

“我要挑戰天下的圍棋高手,而我第一個要挑戰的,就是楚禹……”

南見兒的豪言壯語,當時並沒有被刊登出來,圍棋周刊的編輯認為那隻不過是一個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亂語,可是現在,卻成了南見兒一飛衝天的預言。

楚禹在上京看到報紙上的消息,已經是事情發生一周之後,對於南見兒要挑戰他的話語,早已聽南見兒說過不知多少回了,這時看了南見兒與白正人的棋譜,卻心潮澎湃不已。憑著對這兩人的了解,楚禹看得出,這一局南見兒贏得實在是僥幸,南見兒當時固然是發揮得好,可白正人的棋裏隱隱顯示出的疲累卻也是南見兒贏得這局棋的一個重要原因。讓楚禹想不明白的是,白正人為什麼要在如此不佳的狀態下跟南見兒下這局棋,還挑了公共場合來下,這完全不符合白正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