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做上課的準備,教室裏麵一片井然有序,等待著新學期也是高三生涯的第一堂課。舒楚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但是內心卻是一片波濤洶湧,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溫涼這個名字十分耳熟了,並不是因為他們曾經是一個高中的同學,就以前的舒楚而言,連自己班上的同學都不是記得很清楚,她對別的班上的人就更不可能會有印象,特別是時間相隔十年之久。
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在一個人那裏聽過這個名字!
溫知禮,紀亦琛為她安排的私人司機,方便他們不在一起的時候舒楚的出行。舒楚聽紀亦琛說起過,溫知禮不止是開車的技術很好,他還曾經是一個頂尖的國際雇傭兵,後來加入了紀家,雖然年紀不再年輕,但是據紀亦琛說他的身手還是在巔峰狀態,因此被他叫來給她做司機兼職私人保鏢。舒楚雖然不太想要人保護,但是她不願紀亦琛憂心,還是接受了。後來相處下來,發現這個人其實不錯,從不多言,完美的做好了他的本職工作,舒楚那個時候對雇傭兵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還是很好奇的,於是閑暇的時候還是會問他以前的的事情。
溫知禮會回答一部分的問題來滿足她的求知欲,但是太過黑暗的事情不會告訴她,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什麼好說的,舒楚也不是非要挖掘人家傷疤的人,於是也不會追根究底,兩人一直相處的不錯。
直到那一天,她跟紀亦琛決裂,一個人衝出位於郊外的別墅,那天晚上下著雨,她傷心欲絕的走在路上,恍惚間覺得天地間隻剩下自己,心中一片冰涼。是溫知禮搭了她一程,路上還跟她說了很多的話,她知道他敢用車送她,肯定是經過紀亦琛的允許,而她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天氣走回市區,強撐隻會讓自己顯得更加淒慘而輸不起,於是她上了車。她那時因為情緒激烈而複雜沒有察覺到,自以為溫知禮是為了幫她紓解情緒,還有警告她不要對紀家人的神紀亦琛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後來想起才覺得不對,紀亦琛手下的人,絕不是善心多嘴的人,那天晚上他表現得也很奇怪。
“舒小姐,這不算什麼。”
“很多事您都不知道,很多人分不清也是正常的,你隻是太年輕了......”
“事實上,我以前有過一個兒子,他也是太年輕,所以把虛假的愛情看得太重要,結果在人生正好的時候就死去了,我永遠都忘不了那種痛。”
“還有,舒小姐,以後請不要再來找家主了,他沒有錯,也絕對不會錯。”
“錯的是您。”
“不過,真是可惜......”
到了最後下車的時候,溫知禮叫住了她,“舒小姐。”
她轉身,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有鬢角的白發在車燈隱隱的光亮中泛出一種奇異的淒涼。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開車。”語調中有些怪異,好像在壓抑某種控製不住的情緒,但是那時的她無心去分辨,然後他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
“我的兒子,叫溫涼。”
舒楚腦海中的場景飛快的閃過溫知禮與她說過的話還有相處的情景,心中的情緒翻滾,“砰砰砰——”,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激烈的心跳聲,好像要掙破她的耳膜。
她現在才發現,那天晚上,溫知禮跟她說的那些話,帶著隱約的恨意與仿佛大仇得報的快意與解脫,現在她竟然發現在她的高中時代竟然有一個男生,他的名字就叫溫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