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禮!
怎麼會是他呢?!她想要衝出車門,厲聲質問,找到他一直是舒楚心中的一件極為重要的大事,這事關她上一世的死因,她一直耿耿於懷,但是她卻發現此時的自己做不出任何的反應,隻能無聲而沉默的、一片茫然的看著這個極有可能是殺她的凶手的男人恭敬的跟在張伯的身後一步步走進了她剛剛邁出的大門。
溫知禮長年累月的在刀尖上舔血的鍛煉出的敏銳的感覺,讓他輕而易舉的發現有人在緊緊盯著他,況且那人並沒與任何的收斂,目光太過強烈與直白,簡直到了一種肆無忌憚的地步。
他微微環視了一下,除了身旁停著的一輛車,周圍並沒有任何的可疑物,但是他並沒有細查。
這裏是蕭大少的私人居所,這裏麵的客人無論怎樣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家怎樣看都是自由的......況且這車是隻能裏麵看到外麵,而外麵的人絲毫窺視不到車內的情況的,他沒必要做無用功。
最重要的是,蕭大少還在裏麵等著他的彙報,他是沒有膽子耽擱的。
照說,像是他這樣的腦袋栓在褲腰帶上,時不時還客串一把恐怖分子的頂尖雇傭兵來說,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樣,可惜不然,人都有弱點,而他的軟肋,就是他唯一的兒子,想到這,他的眼眸微微柔和。
舒楚腦袋中嗡嗡亂響,簡直是成了一片漿糊,溫知禮和蕭讓......不,不會的,這個猜想太可怕,如果說,她的死來自蕭讓的授意......
舒楚的臉色極為慘白,手指因著極度激烈的情緒波動有些不正常的痙攣,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一定會崩潰。
“舒小姐,你沒事吧?”前座的司機從後視鏡發現了舒楚有些不對勁,心裏一個咯噔,慌忙出聲。
“我沒事。”舒楚聽到聲音終於有些清醒,聲音有些低低的:“你把我送到一家酒店就可以了。”
司機連忙踩下油門。
她閉著眼,整個人都軟軟的靠在座椅上,背後是冷颼颼的浸出的冷汗,車窗被她搖下一點,夜風吹過,背後一片冰涼,她的頭還有些暈暈的,卻比一開始清醒,激烈的心跳聲也有所緩和。
不會的,蕭讓是不會那樣對她的......
她當時想起溫知禮的不對勁兒,認定他和自己的死有關,但是舒楚根本就沒有懷疑過他當時的主子紀亦琛,因為她知道,即便紀亦琛放棄她,即便那個人鐵石心腸,對她的苦苦哀求無動於衷,也不會私底下想著要殺掉她,那是他不屑為之的。
那她就更沒有理由懷疑蕭讓了。
從來都是她傷害他。
但是......蕭讓的居所,除了蕭錚以及他父母幾個寥寥的直係蕭家人,後來又加上她,也就隻有手下的心腹能夠進出。
那麼,溫知禮果然是他手下的人嗎?
而且,上一世,溫知禮出現在紀家的時間段,好像就是在她把紀亦琛介紹給蕭讓之後......
舒楚覺得有一種刻骨的疲憊湧上心頭,即便,即便她的死真的與蕭讓有關,那也是她應得的報應。
怪她年少輕狂,怪她傷人傷己。
隻是她還是不願相信,那個明月般的永遠清冷遙遠的人,會這樣的恨她。
恨不得她死。
***
舒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
因著與溫知禮的狹路相逢,那些車禍時如影隨形痛徹骨髓的記憶,於昨晚再一次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姿態席卷了她的腦海,那些疼痛一寸一寸的灼燒著她,讓她難以入眠,翻來覆去折騰到淩晨四五點的樣子才在身體與心理的雙重疲倦中沉沉睡去。
她怔怔的望著天花板,身下是軟軟的像是棉花糖的床鋪,她發了好一會兒呆,也不知道想些什麼,直到餓得胃都有點犯疼,她才慢吞吞的起身洗漱。
等到她料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服務員已經推著餐車敲響了她的門。
香江酒店的服務一向是顧客至上,號稱可以讓住酒店的客人享受到上帝般的待遇,在她按鈴之後,食物就已經送到了。
昨晚蕭讓的司機在她指代不明的情況下,直接選擇了最好的香江酒店,她也沒有在意,就直接入住了。
她喝著小米粥,神情有些倦倦,突然,悅耳的鈴聲響起,舒楚有些心神不定,連忙去拿包裏的手機,半途還差點被茶幾絆倒了,虧得她扶住了一旁的盆栽,但是手上還是被劃出了幾道小小的傷口,因為並沒有流血,舒楚也沒有放在心上,她疾步過去,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