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楚興衝衝的開了門,有段時間沒見著他了,她覺得自己是真的挺想念他的,果然,距離產生美啊......
大概是一個在你身邊很久的人,突然一下就不見了,就像是空氣,平時並不覺得,但是倘若一旦抽離你的生活,你就會格外的不適甚至窒息死亡,不過她遠沒有那麼嚴重,他不過是暫時離開而已,現在不是又回來了?
舒楚看著他俊挺的頎長背影站在屋中央,寬闊的客廳他一個人靜靜的無聲佇立,就像是海邊孤獨的經曆億萬年時光潮水洗刷的懸崖峭壁,強大孤傲,卻又寂寞沉凝。
她想都沒想,直接就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他:“想什麼呢?”
燕雍低低垂頭看向交錯在他腰間的宛若白蓮的纖弱手指,有些不確定的想,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也曾這樣抱過別人?
等等,他眼光驀然一凝:“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舒楚暗道一聲糟糕,把手鬆開,想要藏在背後,就被他反身一把抓住了手腕:“怎麼受傷的?”
“不說我就讓人去查。”他下最後通牒。
“唉,別別,我坦白!”舒楚盡量斟酌著語句解釋了一下昨天的事,有些忐忑的看著燕雍沉靜的神色,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燕雍?”她並不想隱瞞他,事情全程還原,就連是蕭讓救的她,她也直言不諱,隻是跳舞那一段,自動的略去不說。
燕雍也沒有表示,轉身就要往屋裏走,舒楚被他這種敷衍的態度弄得生氣:“燕雍,你這是什麼意思?”
“去書房,我還有事處理,你先回去吧。”他沒有轉身,背對著她。
舒楚被他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冷淡態度徹底的惹怒了,心底深處又蔓延出淡淡的委屈,而後泛濫成災。
“你都不問我其他的事了嗎?”不問問我好不好,不問問我當時害不害怕,不問問我有沒有想你......我受傷了,你都不心疼的嗎?
燕雍倏爾轉過頭來,眸光冷冽之極:“你要我問你什麼?那好,我問你,蕭讓來找你做什麼?你可不要跟我說他隻是路過順道救了你。”
舒楚被他嘲諷的語氣說得有些難堪,但是一時間有沒有辦法反駁,難道如實說?不行!那樣隻會把蕭錚也扯進來,而後事情越來越複雜。
“說不出話了?”燕雍本來還想著她會像是以前一樣坦然的說蕭讓是朋友,雖說心裏還是有些膈應,但是也還能忍得,但是她這樣的態度......他眸光深深,情緒洶湧但是盡力掩蓋。
“燕雍,你不要把他再橫亙在我們之間,他跟我們的事沒有關係。”
燕雍扣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曲,臉上的神色有些淡:“不說這個,也行。那我問你,你跟紀亦琛什麼關係?”
舒楚的表情凝固住了,就像是帶著一個僵硬的麵具,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燕雍提到了誰,竟然不是她聽錯,他怎麼會知道紀亦琛和她認識?
“你說誰?”
“紀亦琛。”
“他......我跟他......”舒楚想要很決絕的否認,但是喉嚨口像是要堵住一樣,她曾經跟那個男人如膠似漆,也曾經視為仇敵,想過要形同陌路,卻又到了現在這樣不尷不尬的局麵,但是一時間還真的說不清楚。
燕雍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她那樣慌亂的複雜的眼神,掩都掩不住......心裏漸漸的像是被腐蝕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五髒六腑都在痙攣,但是他聽到自己冷靜到極致的聲音說:“他跟我說,你心口的朱砂痣很漂亮。”
舒楚定了定神,收拾了兵荒馬亂的心緒,正要開口說不過是教授她計算機知識的“老師”時,突然聽到燕雍這宛如晴天霹靂的一句話,整個人瞬間就僵硬在原地,以一種堪稱恐慌的眼神看著燕雍。
紀亦琛......怎麼會知道......
不,不可能,也不應該啊!
他明明不是重生的,也沒有以前的記憶,雖說她覺著紀亦琛的態度有些詭異,但是她並沒有多想......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看來是真的了。”燕雍點點頭,安撫自己,可能是意外看到的也說不定啊,“不過這不重要,我隻問你,你是不是送了他金絲墨翡的領夾?”
舒楚怔怔的,所有的解釋都堵住了一樣,好像是說什麼都是錯。
但是不說的話,她就會失去他了,驚慌失措的開口:“是,但是這是有原因的,我......”
“好了,你不用說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天在你的學校,那首《夢中的婚禮》是不是給他的?”
燕雍沒有等她的回答,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他隻覺得心灰意冷。
“我知道了。”
“你走吧。”
她死死壓住唇,眼淚突然大滴大滴的落下,隻會拚命搖頭,不是這樣,你聽我說......
“別逼我。”
他看過來的那一眼,如刮骨鋼刀,再沒有絲毫的溫柔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