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大劇場內,舒楚身體有些僵硬的坐在那裏。
到現在她都有些做不出恰當的反應,雖說她很驚訝紀亦琛突然出現在她的學校,但是還是能夠比較淡定的處理了。
正好她有很多的問題要問他,那些從第一次見麵就深深縈繞心頭的疑惑也是時候有個了結了。她不想再試探,就直接問好了,即便是被當做是天方夜譚的荒唐之言也比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吊著要好。
但是沒曾想他竟然都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帶著她來到了千裏之外的N省。
“之前我走的時候不是約好了要帶你去聽演奏?有什麼話結束之後再說吧。”他像是對她的想法有所預料的樣子,在她上車之後就堵住了她的話。
“為什麼......隻有我們?”偌大的會場,安靜得有些異樣。
“我後來想想,單獨陪著你聽一場也許更好。”他下頜微抬,指著台上:“專心,要開始了。”
舒楚看著空空蕩蕩的劇場,這麼大的場地,隻有他們兩個坐在這裏,連一聲稀稀拉拉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特別是當她看到舞台上的燈光亮起,堪稱宏偉豪華的演奏樂團的時候,暴殄天物的感覺在一瞬間到達了頂峰。
這是上次在古典音樂節上拿了金音符獎的著名的皇家演奏樂團,其名聲之響簡直是振聾發聵。
紀亦琛......真是大手筆。
不過這種風格真是熟悉啊,隻是太久沒接觸這麼直接奢華的作風,還真是有點不適應啊......
悅耳的優美的節奏響起,音樂是沒有國界也不分種族的,在這個世界,沒有尊卑,不分上下,隻有感受與心靈的共鳴。
舒楚也暫時收斂了所有的心緒,安安靜靜的認真的聆聽著,放任自己隨著音符流淌享受著,前不久因為薛飛飛還有自己在感情方麵的困擾造成的煩悶與陰鬱,不知不覺消失了。
不得不說,紀亦琛做了一個非常明確的選擇。
雲收雨歇。
舞台的幕布緩緩垂下,明亮的燈光逐漸暗淡,最後隻有微弱的光點綴著,讓舒楚能夠依稀的看到他鬼斧神工般的輪廓。
還是這樣的英俊呢......
她突然有些感慨,本是質問的話也因為音樂的熏陶舒緩而變得平淡許多:“你對他說了什麼?”
“哪個他?”紀亦琛微微側頭,黑如墨玉的眸專注的凝視著她:“燕雍嗎?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他這樣不鹹不淡,有些不接招的樣子,舒楚有些急躁起來。
他到底是知道什麼?紀亦琛是不是和她有著同樣的經曆?不然的話,提前出現的“seven”香水,還有那熟稔親昵的態度,這樣的青眼有加絕不是正常的紀亦琛會有的態度。
最重要的是,朱砂痣......
“為什麼?”
她眸中異常的明亮,閃著一種堪稱急切的光芒,死死的看著紀亦琛,像是要解剖分析他的任何一個微小的反應與表情,那目光就像是北極的冰層,冰涼又光滑,幾乎可以鑒別他最真實的影子。
“什麼為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不要敷衍我,我要聽真話。”
她的聲音有些幽遠的神秘,低低沉沉卻輕輕的,仿若害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什麼。
好像是長長久久的沉默寂靜,仿若海枯石爛,滄海桑田。
舒楚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已經在等待答複中停止了跳動,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若是他經曆過曾經的一切,那麼現在這個樣子又算是什麼?他怎麼能繼續一副若無其實的樣子來表現他貌似對於她極為鍾情的模樣?
憤怒的同時又有些安心。
若他也是重生回來,即便是有這麼多古怪,但是同樣的也證明了,那些以往隻存在於她一個人的記憶中的事,不是她的臆想,也不是她的幻覺。一個人孤獨擁有這些太久,亦沒有人可以傾訴,時間久了,好像她自己都有些恍惚,是不是這隻是她一個人編織的世界......
即便這些是真切的真實,也經不起茫茫歲月的塗抹。
不論是愛和恨、念或怨,都是需要對象的不是嗎?後來,她不也是慢慢的理解了他的做法,諒解了他嗎?
紀亦琛笑了起來,像是擁有上天賜予的最珍貴的禮物,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淡淡的反問:“七七,你信命嗎?”
舒楚眉心微鎖,對了,還有,他喊她......七七,簡直像是一把鑰匙,勾起了那些與他有關的種種......
他也沒等她回答,隻是自顧自的說道,好像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可以暢所欲言:“我不信命的。我曾經以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能夠扼住命運的咽喉,隻要我想,命運的軌跡就是我自己的設想。但是......我知道,你很奇怪我的態度,但是七七,你不覺得你接受起來也很......順利?好像是我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就該是這樣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