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的紀董出現在這裏,還真是......蓬蓽生輝啊。”蕭錚一隻手插進了褲兜裏,隨性又散漫。
若是常人,這樣隻會被看成不合時宜,但是蕭錚做來卻無比的合適自然,這是他骨子裏帶出來的東西,而且,到了他的這種身份,無需靠那些標準禮儀來襯托他的貴氣,血液裏自然地就會流淌。
“初次見麵,我是蕭錚。”他說著伸出另一隻手。
舒楚挽著紀亦琛的畫麵......真是越看越刺眼,若是握手的話,大概就能免除這種讓人不歡喜的情況了,蕭錚如是想。
紀亦琛卻並未接招,準確的說,他像是沒有看見蕭錚伸出的那隻手,視若無物般說:“這裏不是蕭家。”
他說這話時,沒有看蕭錚,反而淡淡的視線遊弋到齊漠身上。
話未盡,個中意味卻一目了然。
這是在嘲諷蕭錚喧賓奪主了,明明是齊家的事,迎接客人時蕭錚這樣的做法算得上是越俎代庖了。當然,若是旁人的話,這樣反而是天大的榮幸,即便退一萬步,心中有著思量嘀咕,也是不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的,那完全是在找死!
齊漠眉狠狠的皺起來,是該他出麵說話的時候了,即便他有些扛不住對麵的淩人氣勢,畢竟兩人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蕭錚卻笑起來:“紀董久居海外,可能不太明白國內的情況。我和齊家的關係親如一家,不是外人輕易能理解的。再說了,也是因為紀董身份尊貴,我怕其他的人有所怠慢,招待不周,才做主的,有冒犯之處,就請你多諒解了。”
這話說得......舒楚暗自咋舌不已,盡量不引起注意的打量了一下蕭錚,前麵兩句話中帶刺,但是是蕭錚的正常的說話方式,紀亦琛不給他麵子,他不回敬一下才說不過去,隻是後麵的道歉......這家夥是轉性了?
果然,他話沒有說完。
蕭錚舉起那隻被“忽略”的手晃晃:“隻是你的氣度可真不行。”
“對了,馬上就要開始跳舞了,不知道能不能把紀董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暫時借用一下,讓她和我共舞一曲?紀董不會這麼個麵子都不肯給吧?”
說著他的那隻手就轉向舒楚,做出了邀舞的姿勢,臉上笑容真摯,音樂聲也應和般的響起。
若是現在拿著顯微鏡來看,就可以發現從入場的時候就一臉麵無表情的舒楚的眼角微微抽了抽。
紀亦琛的眸光微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今晚上帶著舒楚來這邊聽演奏會是主戲,但是參加這個齊家的宴會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一舉雙得的事為什麼不做?
燕雍是他的主要打擊目標,現在既然已經和舒楚分手,也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暫時可以告一段落。至於這個蕭錚,他本來也不怎麼放在眼裏,他總覺得,蕭讓才是真正的具有威脅的人物,沒來由的,隻是一種預感。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蕭家酷愛聲色犬馬的三少爺,也不是什麼能夠輕易解決的人物啊......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這個人足夠的......無賴?
或者說是......臉皮厚吧。
蕭錚一直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舒楚知道,這人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類型,關鍵的是,他還真的豁得出去不要臉皮,紀亦琛雖說是不受威脅的人,但是舒楚還是不好意思把人家好好的宴會給攪合了。
在紀亦琛說話的前一刻,她抽出自己挽著他的手,輕輕的放進了蕭錚張開的掌心:“恭敬不如從命。”
“你先在旁邊等我一會兒,一曲完了之後,我們就走吧,我有話要跟你說。”她對紀亦琛輕聲說,安撫了快要爆發的人。
“你抱得太緊了。”舒楚冷冷提醒道。
“是嗎?我怎麼沒有感覺?”他再次收緊了握住她腰間的手,語帶調笑,眼中卻有些危險:“你怎麼跟他攪合在一起?”
場外的紀亦琛的目光一瞬都沒有離開過場中跳著華爾茲的一對男女,跳舞的人那麼多,他的注意力隻看見了舒楚還有蕭錚,旁的一切都不過是虛景,自然瞧見了蕭錚那個帶著挑釁的笑容,並無遺漏。
神色微寒,他的唇輕輕抿起。
若不是顧著她,他早就上前拉著舒楚離開了。
明明是為了對著蕭錚宣告一些東西,才帶她來的,結果現在......
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她說的是我們......立場已經表現得很明確了不是嗎?那麼,旁的事,就不要計較太多,反而會讓自己更不舒服。
他淡淡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