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讓舒楚看見溫涼發作的情景,他知道那東西有多猛,溫涼有多丟人,舒楚到時候隻會統統加倍的憎惡蕭錚。
溫知禮並未有所動作,並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在蕭讓出現在他的視線的那一刻,同時還有一掠而過的閃光,他當即一凜,千百次出生入死鍛煉出來的對危險敏銳直覺告訴他,不能動,動就等於死。
他死了,溫涼就沒救了。
而某種程度上,他是信任這位蕭家大少的,這一位,是真正的人品貴重。
果然,隻是打暈了溫涼,他眸中的緊張稍稍鬆散,現在他也反應過來了,溫涼看樣子是被蕭錚注入了......毒品,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孩子是受了多少折磨,又瞞得多辛苦?
眾人被這幹淨利落的手法嚇呆了,有些不知道情況,這......
“我想,我們大概需要一個單獨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蕭讓也沒有等溫知禮回話,這是通知並不是商量。
“在場的各位,希望你們忘了今天的所見所聞,也不要隨意議論,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
他說完,向著舒楚伸手,黑色的眼睛像是被打磨過的溫潤的玉石,包容、誠懇。
就像是大海。
他是要她相信他。
舒楚沒有伸手,越過他當先一步走出,輕輕的說了一句:“走吧。”
他把溫家父子送到了一棟小別墅裏麵,而後車開往S市,帶著舒楚回錦繡園。
“這件事我事先沒有仔細調查,後來才知道當時阿錚給溫涼注射了毒品,不過你放心,別墅裏麵我留了專業的人士,溫涼吸食的量雖多,但是隻要配合堅持戒毒,很快就會有成效的。”
舒楚沒說話,隻是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
她知道,接下來是要去見蕭錚,所以現在她真的沒有心情跟蕭讓說話。是他蕭家讓溫涼染上毒癮,難道說還因為蕭讓決定讓人幫溫涼戒了它,就應該被感激?
捅一刀,再把傷口縫合好,那就是兩清了?
別說笑了。
這完全就是折騰人。
如果被傷害的那個人是她呢?是不是蕭錚對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就像是那個關於催眠的計劃萬一成功,那麼蕭讓也是隻有這樣事後補救?可那時候,又有什麼用,沒人稀罕的。
蕭讓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突然說道:“不會的。”
舒楚的身體有些僵硬,她並沒有扭過頭,卻感覺到他的專注的視線,宛若誓言般說道:“你是不一樣的,所以,別亂想。”
“你和阿錚,無論最後怎樣,他會接受的。”
“你能保證?”她有些挑釁,有些嘲諷。
蕭錚不會服管教,而蕭讓對這個唯一的弟弟那是真的縱容。
“我能。”
舒楚被他眼中的光芒一驚,呼吸一窒,移開了目光,淡淡的說:“抱歉,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如果有哪裏冒犯了,別見怪。”
客氣有禮,拉開了距離。
蕭讓的眸微微暗淡,回道:“沒關係。”
無論怎樣,都沒關係的。阿楚,你對我避之不及,我對你的種種都是甘之如飴,包括遷怒,包括誤解。
“他就在樓上左手第一間房,你好好和他談談,我就不上去了。”
舒楚也不多說,直奔蕭錚所在的地方。
她敲了兩下,門內沒有反應,眉輕擰,轉了一下門把,直接推門而入。
蕭錚正坐在窗邊發呆,他一直在想舒楚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自己又該怎樣處理最好。他想順著自己的心意,既然她都知道了,那就幹脆破罐子破摔,把她搶過來就是;但是他有時候又想幹脆好好解釋一下,認認錯,她那麼好,總該原諒他的吧?
聽到有人敲門,但是這力道節奏不像是蕭讓,多半是傭人什麼的,他也難得理,但是竟然敢擅自不經允許進入他的房間,當真是膽子大!
他鳳眸上挑,向著房門看去的眸中全是森然戾氣,正好,他這幾天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是你?”
兩人隔著幾步遠,卻像是跨不過的距離。
“舒楚,你聽我說,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舒楚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裏,卻見到他的時候平靜得不得了:“你說吧,我聽著。”
“我其實隻是......我沒有想過傷害你的,我沒有,我......”
連他自己聽著都覺著蒼白無力。
他止住話音。
“這樣的話,你信嗎?”她隻是淡淡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