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楚知道自己是絕對忠於紀亦琛的,若不是愛一個人,她不會奉獻自己的全部,更不用說在有深愛的戀人的情況下出軌,她那麼幸福不可能會放下一切去做那種事!
但是她前不久才知道那個所謂的催眠計劃......
想到這裏她就抑製不住的發抖,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小小的一團,手抱著膝,頭深深埋進腿間,像是被世界遺棄般孤寂又落寞,還有沉重的猶如實質的悲傷。
會不會......上輩子的她也中了別人的招,或許是蕭錚同樣的用了那個什麼催眠計劃,或者是別的什麼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發生了多少事?!
她的世界裏,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哪些是經曆過的她不知道?哪些又是她以為的真實——事實上壓根就是虛幻或是別人捏造的“真實”?
若是別的人說一千道一萬,她都不會信,但是紀亦琛......她了解他,這個人對於感情怎麼樣她不評說,但是以他的驕傲,做不來捏造謊言來打擊她,他眼中的恨與痛與怒,太真實太厚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感覺是不會騙自己的。
她對於那一晚,自以為深刻印象的一晚,現在回想起來,像是蒙了一層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細細去想,隻會頭疼欲裂......
她記得之前和紀亦琛一直好好的,就是二十四歲的那年生日前不久,他就變得有些不對勁,時而對她有些冷淡,看她的眼神有著淡淡的懷疑但是在她癡纏上去的時候又轉為釋然......讓舒楚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有些小心謹慎,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怕這個心愛的人是對她膩煩了。
後來他紀亦琛因為紀家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說是趕不回來她的生日,舒楚有些失落,他們認識之後紀亦琛再沒有缺席過她的生日,這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但還是善解人意的沒有多說什麼......
本以為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過了二十四歲,一個人在窗戶邊看流星雨還喝了一點酒,結果他竟然風塵仆仆的回來了!舒楚看到他的時候一時間都有些恍惚了,開心激動難以言表。
然後,就是她少有的主動。
一夜纏綿。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匆匆離開,舒楚有些小鬱悶,但是想著他這麼忙還要回來看她,這麼快離開也是因為分身乏術,也就釋然了,就乖乖等著他回來。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她沒有見過他也沒有再得到他任何的消息,在等待中都要絕望的時候,他回來了,卻是冷漠如冰,鋒利如刀,連一個理由一句解釋都沒有,就那樣決絕的和她分手......
然後,就是他要和另一個女人訂婚的消息,她心灰意冷。再然後,她苦苦哀求,紀亦琛亦不肯對她伸出半分援手,這一次,她真的死心。
對他恨,也不解。
而現在......她寧願不知道。
不,也不一定,她為什麼要自己嚇自己?她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就要這樣沒有餘地也不給解釋的權力就判了她死刑?
再說了,現在的她,隻是燕雍的女朋友,跟他紀亦琛一點兒關係沒有,何必在這裏想著什麼背叛不背叛的?
紀亦琛說的想的,隻是他的一麵之詞,還是隻能是依靠夢境的不知道真假如何的說法,她為什麼要繼續糾結。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前世今生,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楚?
紀亦琛還要繼續困囿於過往,還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夢境,並不是他真切經曆過的,最多隻是一個別人的故事而已,她無話可說,但是她不行,她的親人她的朋友,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真心人,為什麼就要為這個虛無飄渺的猜測放棄?!
也許當個瞎子當個聾子當個傻子......才是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一切都已經不可重來。
......她好累。
睡吧,睡過去就不用想這些了......
她站起身,晃了一下,蹲了太久,頭暈腿軟的......她扶著門緩了一下,踉踉倉倉的往床走去,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拔下發上的簪子,隨手扔到羊毛地毯上,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衣服都沒有換,軟軟的往床上一倒。
滿室寂靜。
月色透進,如水如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