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還沒來得及思考人生,直接被我爹一腳踹進了工地。
施工安全帽頭上一戴,瞬間變成最光榮的勞動工人,當然隻是個自嘲,沒別的意思,在學校裏學的東西在還沒畢業就全還給學校,進了工地全部從零開始。
最初坐在辦公室裏幫總工整理資料,那時候我這第一個總工姓陳,四十出頭的年紀,讓我幫他整理日常施工進度以及資料室最新更新的工程藍圖材料,電腦上做做表格,工作量並不大,而且沾光坐在總施工的辦公室,櫃式空調全天開著,很是愜意。但是,陳工的辦公桌在我身後,他閑下來時朝那一坐,我總覺得他在盯著我看,當然這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可也是總感覺不自在,一兩個月左右吧,受不了。
“總工,我坐不住,給我換個活兒幹吧,搭把下手也成。”
“好,測量的正好缺人手,你跟著彭共去測量吧。”
就這樣,我去了測量組,陳工嘴裏的彭工。在以後的日子裏我一直都稱他是老大,那時候還是個光杆司令,之前測量組的人有的直接不幹了,有的抱病回家了,就剩下他自己,對工地稍有點認知的都知道,測量這活最少也得兩個人一起忙活,測距或放線,一個看儀器一個拿菱鏡跑杆子。儀器的一個激光打過去,打到菱鏡上反射回來,這一段的距離就知道了,這是測量工作的一個基本流程。
起初,我就是幹扶菱鏡跑杆子的活,也是因為這個工作,在之後碰到了一堆的怪事,好的,我們的故事開始。
介紹下我這個工地,高架橋的,地處離市區十萬八千裏的郊區,在臨近一個小鎮邊的工業區邊上,高架屬於市政工程,當然也不是一個建築公司就能把整個高架都承包下來,簡單講,高架橋被分成了好幾大節子,各個承包建築公司承包一節然後修建,我們這個建工承包下了高速大轉盤還有南北向閘道,要麵積有麵積,要長度有長度,總投資6個多億,當時我老大說有些搞測量的一二十年也碰不到一個這種工程,結果我頭一炮就來到這種大工程,算我走運,那會我也是愣頭愣腦老大這麼一說我還就真信了,嬉笑開懷跟老太婆撿到了礦泉水瓶似的。
跟著老大搞測量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挺順利的,畢竟我隻負責跑杆子,什麼都不用計算什麼都不用管,拿著對講機舉這個棱鏡杆老大指哪我就去哪,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從項目部門口開始測一路測到了項目部南邊的荒地上,那時候屬於工程的前期,很多班組都還沒有來,工程最開始就是我們測量的先把基礎地形以及高架的走向和大體位置給定下來,位置上有障礙就清障礙,有居民就協商搬遷,有山丘後期直接平掉,大致是這樣的情況,而我們一路測到荒地中心地帶的時候除了幾條自然的水溝外都很通暢,就在我感覺這工作很平常也沒有什麼難處的時候,我和老大遇到了一個障礙,我幹這行碰到的第一個路障,不是房子不是山丘,是兩座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