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靖東聽到她這句話,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葉朵睡在中間,的確兩邊還有很大的空位置。
他看了一下,立即走了過去,翻身上床,幾乎不用一分鍾,他就已經躺好在床上。
葉長微別過臉,不去看他,省得他自作多情。喬靖東嘴角微微上揚,這個小女人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睡沙發辛苦。所以讓他躺到床上,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嘴硬心軟。
誰也沒有說話,省得影響這難得的氣氛。現在他喜歡的女人和女兒都躺在他身邊,他知足了。
這一覺,一睡到天亮,葉長微要上班,今天還得帶葉朵回家。否則留在這裏也沒有人看,而且爸聽說葉朵生病了,也想看看她,隻能帶她回家。
張媽早早就回來準備好了早餐,葉朵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
吃完早餐,喬靖東先送她葉朵回去,然後再送葉長微去上班。葉長微在這裏工作,他也能放心。
陵海軍區的軍用機場,顧唯珩從飛機上下來,副手陳鑫還是一直貼身跟在他身邊。
顧唯珩已經到了一定的年紀,這些年來,他幾乎將自己畢生的精力都貢獻給軍隊。如今,也是到了該好好頤養天年的時間。
軍部準備舉行一個歡送會,也是表彰顧唯珩這些年為部隊所負出的。
他的一生,都緊緊與部隊緊連在一起。
人到花甲,也會情不自禁想起年輕時候的事情。若是當年他沒有選擇當兵,或許他會像普通人一樣,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有一個他們愛情的結晶。
宋悠這輩子,永遠都是他心裏最愛的女人。
陳鑫開著車,看著參謀長一臉深思的模樣,“參謀長,是先回家嗎?”
“不,去墓園。”如今他熬到退休,有些年輕時候一起拚過命的戰友,卻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永遠長埋地下。
他想去看看故人,心裏還有一個念頭,隻是他沒有說出來。
陳鑫跟在他身邊久了,自然就知道顧唯珩的心思,他點了點頭,駛著車子往墓園的方向駛去。
初秋,剛剛下過雨,地上積了不少的水,陳鑫小心地跟在後麵。
墓園一般隻在清明前後比較多人,如今整個墓園,也看不見幾個人。
地上有些地方都長出青苔,顧唯珩差點滑到了。
“參謀長,走這邊過去吧,前麵太濕了。”陳鑫在後麵扶著,小聲地建議著。
“嗯……”顧唯珩點頭,轉身從墓園中間的小道穿了過去。
走著走著,顧唯珩猛地停下腳步,跟在後麵的陳鑫差點撞到了顧唯珩的身上。
顧唯珩停在原地,看著邊上的墓碑,百感交集。
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走到墓前。墓碑上麵的相片,那張笑臉,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裏。
他顫抖著手,撫摸著墓碑上的相片,鐵骨崢崢的男子,這一瞬間,眼淚毫無預警地滑了下來。
陳鑫看到那張相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後退了一步,安靜地在一邊守著。
他一直以為,哪怕見不著她,至少她還活著。而不是像此刻,永遠冰冷地埋藏於地下。
“小悠……”顧唯珩怎麼都沒有想到,二十八年前分開後,成了他們之間的永別。
再見麵,竟然隻能看到她冰冷的墓碑。此刻的顧唯珩,如同一個卸掉盔甲,成了一個無助的人。
他緊緊抱著宋悠的墓碑,眼淚滴在她的碑石上麵,“小悠,你可真狠心,你怎麼就這樣就走了。你當初說要分手,說你需要的幸福不是我,讓我永遠不要再來找你。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
那一年,宋悠要求分手的那一幕,仿佛還像發生在昨天。
顧唯珩簡直不敢相信,她就這樣永遠地走了,甚至連一聲道別都來不及說。
顧唯珩抱著墓碑傷心了好一會兒,這會兒才注意到宋悠墓碑上的消息。
當他看到宋悠的死亡時間,心裏猛地地頓,上麵最後落款,竟然是孝女:葉長微。
這一瞬間,顧唯珩感覺到整個人都天旋地轉,陳鑫趕緊扶著他,“參謀長,你沒事吧?”
顧唯珩年紀大了,再加上年輕的時候,受過不少傷,身體是大不如前。
顧唯珩深呼吸了一下,穩定住氣息,“陳鑫,替我去調查一件事情,務必要詳盡,我要知道小悠所有發生的事情。微微,很有可能是我和小悠的女兒。”
從上麵的時候推斷,宋悠當年離開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可是她懷孕了,為什麼還離開自己?
她為什麼還要說那些狠心的話?葉長微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