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坤元宮,風若兮讓擔憂了大半日的憐珠取來藥膏。她卷起褲腿,就隻見左小腿一片青紫。
憐珠的眼淚刷地一下就落了下來,“娘娘,皇上打您了麼?”
風若兮眯眼道:“放心,我沒吃虧。”寒少楓的手半個月內甭想使上力。
憐珠哪能明白她的意思,隻知道自家主子跟皇上出去一趟後,就傷的如此嚴重了。盡管知道大不敬,卻仍在心底罵了寒少楓幾句。她邊哭邊替風若兮抹好藥,扶著風若兮躺到軟榻上。
風若兮忍住不耐煩的衝擊,平靜的道:“我想睡會,你先出去吧!”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見人哭了。這小丫頭卻活像個小淚包,三天兩頭的流眼淚。要不是見她實在衷心,她真想將她打包丟出去。
憐珠不放心,可也不敢逆了風若兮的命令,滿臉擔憂的退了出去。
禦書房裏。宋公公咬牙切齒的替麵無表情的寒少楓上著藥。
宋公公侍候寒少楓已有十幾年了,從沒見過皇上受這麼重的傷,更何況這傷還是皇後打的。原本就看風若兮不順眼的宋公公,眼下更不順眼了。
“風奇揚不日凱旋回京,過兩日召風老太君和風夫人進宮覲見皇後。”寒少楓不疾不徐的吩咐。
宋公公終於忍不住道:“皇上,皇後娘娘謀害二皇子殿下的事還未過,眼下如此恩寵怕是會讓順妃娘娘和二皇子心中不好想。”
寒少楓睇他一眼,這一眼十分平淡,可宋公公卻打了個寒顫,慌忙跪下:“奴才該死!”
寒少楓站起身,拂袖而去。宋公公跪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直至落鑰時分才有小太監過來傳令讓他起身。
宋公公臉色蒼白的被扶出禦書房,心中一個勁的罵自個,不該仗著侍候皇上的時間長,又得皇上的器重而得意忘形。皇上再度恩寵皇後,自然有皇上的用意,皇上的決定豈是他能置喙的?這一跪,倒是讓他再也不敢對風若兮起半分輕慢之心了。
盡管坤元宮的侍衛已經撤走,但禁宮令未解,風若兮未得召自然依舊不能出去。不過,眼下她腿受了傷,想出去也不大方便。
而她在坤元宮養傷,卻不知外頭已是一片嘩然。
皇上和風若兮比武的事一宿之間已傳遍後宮,而風若兮和皇上比武不分勝負的結果更是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皇上自幼得名師傳授武藝,武功高強並非虛傳,而風若兮竟然能與皇上比個平局,不正也代表風若兮是武功高手麼?再一想那日風若兮將柳妃鞭打得遍體鱗傷的彪悍事跡,於是,不少和風若兮有嫌隙的妃嬪開始急切招攬會武功的宮人,生怕日後風若兮一個不順眼將她們打上一頓。
若是真挨了打,她們怕也會白挨。沒見柳妃挨了打,風若兮不也隻被禁足了十餘日麼?就連原本謀害二皇子的事都被揭過了,簡直讓人不能忍卻又不得不忍。
風若兮在次日接到了解除禁足令的旨意。憐珠興奮已極的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便激動無比的告訴她:“娘娘,將軍大人在邊城打了勝仗,不日就將凱旋回京!”
風若兮瞬間明白了寒少楓解除禁令的原由。寒少楓需要風奇揚給他守家衛國,需要風奇揚給他開疆拓土,而她作為風奇揚最疼愛的女兒,寒少楓自然不能薄待,否則難免會寒了如此一員大將的心。
坤元宮的宮人也在次日悉數回來,不過風若兮挑著看得順眼的留了十餘人,其他人全都潛了回去。她可不認為這群人全都是向著她的,裏麵的細作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加之她並不是個愛熱鬧的人,人少些也清靜。
憐珠仿佛揚眉吐氣一般,指揮一眾宮人將坤元宮進行了一次大掃除。而就在眾人幹的熱火朝天的當口,宋公公奉命前來請風若兮去見寒少楓。
風若兮萬分篤定寒少楓是故意的,明知她的腿受了傷,還讓她跑那麼遠。而以他的尿性,自然沒讓她乘轎輿。
帶著從未有過的怒氣,風若兮耗了半個多時辰才走到啟泰殿。
寒少楓看著眉宇間布滿薄怒的風若兮,滿意的笑了。
“朕召了風老太君和風夫人入宮,你已逾三年未見親人,今次便讓她們多陪陪你吧!”
一句話將風若兮的火氣壓了下去。她蹙起眉,“謝皇上恩恤。”她對原身的親人算不得十分了解,畢竟記憶是記憶,親人間的相處僅憑記憶太易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