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紫雲感到驚訝，就連風夫人也沒想到風若兮竟然會有這樣的決定。害人之心確是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必定是不可無。尤其這件事既然是花姨娘一手策劃的，那麼說不定還會有下次，這樣瞞著的話，豈不是讓她有恃無恐，下次仍然還要再犯錯？
風夫人倒不擔心自己，隻是害怕風若兮會無辜受到牽連罷了。
畢竟紫雲口中所說的，可是一條一石二鳥的毒計啊。
“娘娘真的願意放過奴婢？”紫雲仍是不敢相信地問道。
風若兮淡然一笑，雙手一攤，“這是自然，你若是不回去，花姨娘怎麼會露出狐狸尾巴？若眼下你直接回去指控花姨娘，你以為她會放任你‘誣陷’於她？這些事情全都是你做的，你賴在她身上卻是一點證據都沒有的，難道你想要誅九族嗎？”
紫雲心中駭然，卻隱隱覺得風若兮說得十分有理。
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通常為了主子辦事，事情辦完之後便會被殺人滅口，這都是常有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風若兮竟然將一切全都算好了罷了。
花姨娘在府中一直扮演著“好人”的角色，否則她也不可能會坐著風府二夫人的這個位置到了今天。就連過去的風若兮也被她糊弄了過去，現在想來，隻怕那芫葳花極有可能是她下的。
想到如此，風若兮便借著這個機會詢問紫雲，“花姨娘的府中可有曾有過芫葳花？”
紫雲搖了搖頭，“姨娘不愛用熏香，這幾年來，姨娘這邊從來都不會用到任何的花。”
“那熏香呢？”
“那便更是沒有了，隻有偶爾會在房中擺放一些凝神所用的芙蓉。”
這可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花姨娘的話，那麼會是誰？風府之中莫非還有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風若兮心中猜度，卻是不敢猜的太多。原身的記憶之中，風府對她好的人都是極其寵愛，絕不可能起這種歹毒心思，而這芫葳花偏偏又是慢性毒藥，引發癔症這更是她身邊的人所為。
可是她親近的那幾個人中，她又偏偏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得到芫葳花。
風夫人想到之前進宮的時候，風若兮曾經也問過這樣的問題，不自覺地便留了一份心眼，打算回府之後去查探一番。
按照她當日所說，芫葳花乃是異域品種，為什麼風若兮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到這種稀有品種？
風若兮沉吟片刻，便直接對著紫雲說道，“你且先回到風府，到時候我與娘一同回來，然後會帶父親來花姨娘這邊看看，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算是明白了吧？”
紫雲用力地點了點頭。
風若兮淡然說道，“既然如此，那便退下罷。”
多說無益，她既然已經告知了紫雲，謀害皇後娘娘是會株連九族的大罪，那麼她便不會小看這件事的分量。護主心切的確是可以，可若是她護了主，隻怕也會連累了自己的家人。該怎麼做，相信傻子也能明白。
紫雲退下之後，風夫人心中五味雜陳，動了動唇，卻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躊躇了一會，她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溫熱的手心之中，緊貼她冰冷的麵頰，像是想要利用自己的溫暖融化她心中的寒冰，“孩子，你受苦了。”
風若兮心中劃過一抹酸澀，卻不知是不是原身對風夫人的感情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