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而又傾城的麵容,她本該冰涼淩厲的雙眸此時此刻卻因為精光而顯得閃閃發亮。仿佛夜中的明燈,似若夜空裏的星光。邪君莫不禁有些呆呆的,這個女人,竟是將算盤打到了自己的頭上!而且貪財還貪得……如此坦率!
“當然。”
風若兮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邪君莫,他的輪廓線條柔和,但因為五官太過妖異而帶著一種雌雄莫辯的魅惑。墨玉色的長發,牙白長衫衣襟半敞,露出了胸膛的蜜色肌膚,這樣的男子無論任何人見了,都會呼吸一窒。若不是風若兮活得太過清醒,做人太會精算,隻怕也會不知不覺落入眼前這個如同蜘蛛精一般男子的網中。
“隻怕是還有什麼條件吧?”風若兮瞥眸,看向了一邊。而不知何時,她的榻邊竟是掛上了他執意要送給她的狗哨。她行事作風向來獨來獨往,不太喜歡有太多的羈絆。這或許正是因為她經不起別人對她太好。
“我的兮兒當真聰明。”邪君莫懶懶一笑,帶出了千種風情。似是如同曇花一現,竟是滿室芬芳,“隻要你嫁給我的話,那我的財產不就是聘禮了?”
風若兮白了他一眼,“我是皇後。”
她不僅僅是皇後,她的身後還有風家。
“我不會嫌棄你的。”
“……”
風若兮實在是不想繼續與邪君莫說話,奈何他是風月樓的當家,想必他知道的事情應該有很多。躊躇了一會之後,風若兮便直接了當地問他,“你去過鳳城嗎?”
哪怕沒有去過,他對鳳城應該也會有所了解。
“沒去過,那裏太窮了。”邪君莫如實說道,“你是想替風家的人探路吧?不過其實風家若是在朝堂做久了,隻怕有一日也會招來殺身之禍。風將軍年齡也不小了,可能他自己也有心想要退出朝堂,隻不過因為現在局勢不穩,他有些擔憂罷了。”
“你這麼說有何依據?”風若兮眸色淡淡。若真的風奇揚有心退出朝堂,她勢必會推波助瀾,不為別的,隻是為了對原身的養育之恩以寵愛之情。而以她現在的處境,她沒有辦法能夠完全摸出寒少楓心中所想。伴君如伴虎,偏偏老虎旁還有一匹狼在那邊虎視眈眈。
邪君莫輕佻一笑,“我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你要說就說,不說便罷。”
“其實這件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風奇揚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自從邊關凱旋歸來之後,風俞凱大肆在皇城之中置辦產業,這足以是最好的說明了。而風奇揚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動靜,他這麼做無非也就是默許罷了。”
風若兮心中略有尋思,邪君莫再次補充道,“不過風奇揚還是擔心皇上,他是難得一見的忠臣,此時走了,隻怕朝堂之上便真的就隻有丞相木雲天獨大了。”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風若兮半帶試探性地說道。
邪君莫怎麼可能看不懂風若兮眸中的幽深?他很小的時候便混跡江湖,這些年見的人多了,他自然也明白一些。可是她幽深下的東西潛藏的是什麼,他卻是捉摸不透。
話似乎說多了,邪君莫執杯,有些懶懶地開口道,“怎會?我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能夠娶到兮兒。”
風若兮抽了抽嘴角,懶得再與邪君莫廢話。
“兮兒,我還有事要先走了,等我有空再來看你。”邪君莫起身,伸了個懶腰,便從窗外飛出,月牙色的長袍盡數消失在了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