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婢女的求饒聲,寧蘭珠更是煩躁。陰狠而又不耐的目光從婢女流血的額頭上劃過,婢女正在磕頭的身子一顫,像是被什麼可怖的東西纏上,更加使勁的磕頭求饒。
“下去吧,本宮可不想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謝娘娘,謝娘娘,奴婢告退。”
婢女捂著流血的額頭慌不擇路的退出了宮殿,低著的頭,看不出什麼表情。
揮退婢女的寧蘭珠並未再叫人上前侍奉,隻是倚在床上,神情懨懨,本是明亮的燭火卻透出幾分陰暗,映照著寧蘭珠那慘白的臉像是個來索命的女鬼。
周圍的婢女皆是斂聲屏氣,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娘娘叫去,也和剛剛那婢子一樣,落得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不管拂柳宮的氣氛是有多恐怖,這廂風若兮和寒少楓卻是相處融洽,仿佛剛剛的曖昧不曾出現過。
二人周圍錯落有致的景物映在月光之下,清風拂過,倒影綽約,此刻更是鴉雀無聲,幽靜安然,不過下一刻這片寂靜沉默就被打破了。
“皇上信臣妾麼?”風若兮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使得寒少楓深看了她一眼。
“朕自然是相信皇後的,不然,朕也不會……不會……”出現在這裏。寒少楓將未出口的話又咽回肚裏,似是有些羞窘,仿佛說出來就不像他一般。
風若兮自然察覺到了寒少楓的窘態,心中詭異的升起一絲喜意,卻並未表露在麵上。
“皇上既然信任臣妾,卻又為何將臣妾關進天牢?”
“朕信你並不代表他人也信你!你既不能解釋出來為何你的玉佩會出現在天牢,朕隻能為平息眾怒將你關進去!”
風若兮狐疑的看了一眼寒少楓,聽他之言不似有假,心中本因關進天牢的一絲怒意也漸漸消退。
“那皇上覺得是誰在陷害臣妾?”
“朕也以為是有人陷害你,但皇宮守衛森嚴,更不論說天牢!一般之人又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進入天牢,將人放走呢!”
“以皇上之意,這事並非是後宮之人所為?”風若兮狐疑的看他,“皇上莫不是在偏袒那人吧?”
“朕怎會將謊話告知與你!此事疑點頗多,從天牢之中救人,這般膽大的行事非是後宮之人所為。”
寒少楓慢條斯理的向風若兮分析,雖看似是為後宮之人開脫,卻也所言不假。
風若兮深知後宮之人作風,這等膽大包天之事,依後宮那群隻會哭哭啼啼勾心鬥角的妃嬪卻是做不來。更何況寧蘭珠正處在風口浪尖上,行事更是小心翼翼,怎麼敢做出如此大膽之事。
“皇上不懷疑是那驛館之中的使者所為?”
“朕今日剛剛將阿炎關進天牢,那些人再是大膽也不會今夜便來救人。更何況,朕並不會真的斬了阿炎,那些使者也必是知道,因此,此事並非他們所為。”
“皇上還是切莫太過自信,小心使得萬年船。”風若兮提醒道,看似驛館的使者最無可能,但誰又能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那使者搞的鬼,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此時已到了寅時,天雖仍是漆黑,卻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風若兮若不早點趕回去怕是有被發現的危險,以後再想出來怕是要費一番功夫了。略一思索,風若兮開口道:“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天牢怕是會被人發現,臣妾先告退了。”
寒少楓這才驚覺原來時間過得那麼快,已經可以隱約聽到遠處鳥兒的叫聲。乳白色的霧帶悄無聲息的降臨,周身一片粘膩潮濕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