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天牢,光線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這裏常年不見光,地勢又不好,空氣裏因著時不時地酷刑,浮動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寧蘭珠蹙著眉頭,從袖子裏抽出一抹起錦帕,纖細的手指輕撚著那抹潔白如雪的帕子,掩住鼻唇後方道:“好難聞的味道。”
獄卒連忙諂媚的訕笑著道:“娘娘您著身份高貴,這陰晦小地兒怕是汙了您的眼。”
寧蘭珠幽幽看了他一眼,畫的精致的柳眉微蹙,不耐道:“帶路。”
“是是是!小人這就給你領路。”這人麵色一白,連忙走在了前麵。
雖然對於天牢的環境非常不滿,但是寧蘭珠來說卻甚是快意。畢竟自己的敵人關在這種地方想想也是蠻開心的。
“娘娘小心腳下。”名叫萍兒的小丫頭給她踢開了走廊裏的肮髒汙穢。獄卒趕緊將手中的燈籠放低,生怕磕著了尊貴的柳妃娘娘。
寧蘭珠被眾人前呼後擁的走到了關押風若兮的那間天牢,隻見風若兮一身素白單衣,身後是一堆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潮濕肮髒稻草,而她就那麼靜靜的坐在稻草中間的小凳子上,如同不小心遺落凡間的仙子。蒼白細滑的臉閃著淡淡的光輝,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麗。
除了這張臉的邊緣好像粘了許多灰……
而別人看起來像是仙子一樣的風若兮內心是崩潰的,回來的時候太匆忙,忘了順便洗把臉,這下在寧蘭珠麵前落了一籌。
寧蘭珠什麼眼力,對這些細節自然看得分明,成功的喜悅瞬間衝昏了頭腦。那個不可一世的風若兮也有今天,長久的嫉妒早就將她的理智吞沒,隻剩下報複的快感。
寧蘭珠抑製不住心中的狂喜,她渴望更多的興奮,於是轉頭對獄卒說道:“打開門,本宮要同她好好聊聊。”
“這……”獄卒有些遲疑,正值多事之秋,萬一再出了什麼事,給上頭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娘娘要同囚徒講幾句話都不可以嗎?你算什麼東西,娘娘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狗命。”萍兒才跟了寧蘭珠不久但是很有眼色,說話辦事都很得她的心,是以十分飛揚跋扈。
寧蘭珠看出了他的顧慮,也不難為他,“放心吧,本宮隻是同皇後娘娘說幾句話而已,皇上怪罪下來就說本宮執意要進去的,本宮還會把罪責推給你不成。”
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獄卒的心安下不少。再說了,兩個女人見麵還能打起來不成。不幸的是昨晚被恐嚇過得獄卒頭領正好休班,回下安撫那顆飽受摧殘的小心髒去了,不然肯定會站出來堅決反對的。裏麵那位可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主,真打起來這位身嬌體貴的娘娘肯定沒啥好果子吃。
片刻之後一個獄卒走上前打開了牢門,風若兮淡淡的看了彎腰進來的寧蘭珠一眼。顯然為了能好好顯擺一下,這個女人在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高高盤起的雲鬢上墜了上好的雲珠,身穿一件翠藍色刺繡仙鶴紋雞心領交頸中衣,逶迤拖地的秋香色印花曳地裙,身披寶藍色仙鶴紋繡花錦,腰間還配了一個如意扣堆秀香袋。麵上的妝容精致清淡,朦朦朧朧的柳葉眉清秀細致,氣質溫婉和善。若不是深知這個女人惡毒的心性,怕是要以為她進來探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