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拂柳宮莊嚴肅穆,隱隱的肅殺之氣從滿目的華貴中透出來,擋都擋不住。
後宮似乎就此平靜下來,原先還覬覦後位的出頭鳥們也一個個就此銷聲匿跡了,寧蘭珠托著下巴,身子懶懶地依在貂皮墊子上,渾然不知她的死對頭正準備來興師問罪。
奴才們也不敢吭聲,一個個盡可能低著頭不動彈,以免讓她看不過眼。就連她的貼身丫鬟也不敢上前,隻得站在一旁,靜靜等待她吩咐。
若是這種寂靜能一直持續下去也是好的,可惜天不遂人願。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奔了進來,失手打壞了門前的玉屏風,嚇得磕頭就尖聲道:“娘娘,啟稟娘娘,大事不好了!”
寧蘭珠被這一嗓子嚇住了,更氣憤屏風被打,眉頭一皺大喝道:“大膽,如此大驚小怪成何體統,竟然膽敢打壞禦賜寶物,來人!給本宮拖出去打!”
“娘娘,娘娘饒命啊!奴才是有要事稟報,才不小心驚擾了娘娘,請娘娘恕罪啊!”
“那你倒是說說,有何要事稟報啊!”寧蘭珠拈起身前盤子裏的一顆果脯,酸甜的滋味讓她覆滿長睫的雙眼微微的眯起來。
“回娘娘,是皇後,皇後一人前來,麵色不對,看樣子像是興師問罪來了!”
“胡說,本宮又沒做過什麼陷害她的事,何來興師問罪之說,來人那,拖出去,給本宮往死裏打!”寧蘭珠一句話就給小太監判了刑,於是這個小太監就在眾人不忍的目光中被拉了出去。
其實無論他說什麼都會是這等結局,寧蘭珠向來任性,豈會因為他的辯白而心軟。
還沒來得及細想,門外就傳來寧蘭珠最不願聽到的那個聲音:“呦,柳妃娘娘,生了病還這麼精神,折磨自己的下屬,也不怕遭了天譴?”
“皇後娘娘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堂堂柳妃連自己手下的奴才都教訓不得了?”
寧蘭珠怒目而視,腰身一挺就要爬起來,身旁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莫要失了身份,她又自顧自地躺下,一雙鳳眸高傲地眨著。
“皇後娘娘恕罪,臣妾偶感風寒,實在不便請安,還請自便!”
風若兮冷笑,冷眸中寒光閃動,讓一旁跪著的宮女太監心生寒意,就見她朱唇輕啟,從口中緩緩吐出了幾句話。
“柳妃持寵傲嬌,張揚跋扈,砸壞陛下禦賜珠寶玉器,欺君犯上,罪無可恕。更兼還私通外人,盜我家傳玉佩,妄圖嫁禍皇後,罪上加罪,來人那,把柳妃打入冷宮,賜三尺白綾!”
突如其來的宣判讓寧蘭珠驚得花容失色,嬌軀一震險些從塌上跌下來:“你,你說什麼?玉佩,你……你這是誣陷!”
座下婢子和侍從也麵麵相覷,唯恐牽連了自己,大氣也不敢喘。
“皇上呢,皇上,我要見皇上!”寧蘭珠從床上衝下來,發瘋一般揪住了風若兮的衣袖:“不,我不相信,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故意來陷害我,我一定要找皇上說清楚。”
風若兮冷冷地抽回手,定定地望著她:“你以為我為何有權利不經過宗人府就直接處決你!”
寧蘭珠的手突兀地停在了半空,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開始踉踉蹌蹌。嗬嗬!後宮,這就是後宮,她寧蘭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不該選擇這樣一個對手,一個比自己還心狠手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