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楓的聲音一如既往透著微薄的縱容與無奈,風若兮皺了皺眉,總算是半撐著身子從床上斜靠而起。她轉頭看向滿臉震驚卻又透著喜色的憐珠,沉靜地吩咐道,“憐珠,你先退下,然後告知下去,有人意欲刺殺皇後,現在本宮性命危在旦夕。”
憐珠聽了風若兮這般觸自己眉頭的話後,差點將自己的舌頭咬斷,不過很快還是點了點頭,關上了寢殿的大門。
“這件事是衝著臣妾來的,皇上不必有任何擔憂。”風若兮此時已從榻邊站起,走到床頭卻是已經翻出一卷繃帶。這是之前她為了風波堂而做的,既是人命買賣,那麼總會有受傷,曾經的她就是如此,一個人卷著繃帶包紮傷口。到了現今,她亦是如此。
口中咬著繃帶,將自己受傷的手臂纏上一圈之後,風若兮仿佛才意識到寢殿之內仍然有個寒少楓,於是她舉著自己受傷的手,微微有些抱歉地說道,“皇上,臣妾有傷在身,不能侍奉皇上了。”
她是在出言提醒,寒少楓又怎麼會聽不明白?
可他不願走。
“朕知道此事是衝著你來的,所以朕才想著要留下來幫你。”寒少楓的漆眸認真堅定,泛著點點星芒。
“可是皇上幫臣妾的已經夠多了。”
這段時日,風若兮算是有些在逃避著寒少楓,不正是因為如此?她在現代的時候是個殺手,向來獨來獨往,也正是因為她獨來獨往的性子才足以讓她可以獨當一麵。可在這深宮之中,帝王心如同風雲一般莫測,若是寒少楓幫她幫的久了,隻怕她到最後也會一步一步淪陷,成為豢養在男人院中溫順的家貓。
依賴,是最不該養成的習慣。
兩人對峙之間,門外卻是傳來了憐珠細細而又小心地通報,“娘娘,淑妃娘娘聽說皇後娘娘受傷,想來探望。”
憐珠的聲音卻仿似讓風若兮鬆了一口氣,她朝著門口朗聲說道,“本宮重傷,回了她吧。”
“是。”
風若兮是真的沒有大礙,寒少楓卻也不便久留。他早知風若兮已與之前不同,做事向來比較喜歡依靠自己,故而他也沒有強留,而是神色略帶陰沉的離開,大步離開坤元宮中。
一出宮門,倒是十分“巧合”地遇見了在宮門外擔憂踱步的木子晴。
並且幾乎是他一出宮門,木子晴便直接上來請安,“參見皇上。”
“你怎會還在此處?”
“皇上,臣妾聽說了皇後娘娘出事的消息,實在是寢食難安,便想著來看看皇後娘娘情況如何。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臣妾也好準備準備替皇後娘娘送去。”
木子晴向來心善,也的的確確是“深明大義”,尤其她自己精心打造的麵具之中,竟是絲毫不得破綻。
寒少楓略微頷首,“淑妃倒是有心了。”
因為四妃勢力略大的關係,並不得寒少楓的看好。相比之下,反倒是木子晴卻讓他有種微微放鬆的感覺。當然,隻是放鬆罷了。
正因為她寧靜嫻婉,又頗為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她看著嬌弱,不爭不搶,又總是細心為別人打算,是以寒少楓並不如想象中那麼排斥她。
“既然如此,那就陪朕走走吧。”
“皇上恕罪,太醫進去那麼久都沒有回話,臣妾還是覺得,等太醫出來之後,臣妾才似乎能夠放心地與皇上同遊,以免臣妾心中焦慮,反而掃了皇上的雅興。”
木子晴謙恭地低頭,雙眸之內閃著微不可聞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