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因為經曆了一整夜的雪,天亮的總是比平常稍慢一些。而宮中的一些粗使宮女,卻是雷打不動地要起床幹活。
在這幾乎所有最下等的宮女忙碌之時,卻有一個宮女戰戰兢兢得四處張望,她撐著一把油紙傘,擋著已經看不到絲毫的風雪。
過了一會,她才等到了宮門口的馬車。
這馬車所停靠的位置有些巧妙,路線也是奇怪。若非是如此曲折地幾乎繞了大半個深宮,哪裏有可能會在這個時辰才剛剛到?
而這個所謂的宮門,實則並非如同想象中的華麗,反而卻有些寂靜蕭索的味道。
宮女凍得跺了跺腳,馬車總算是隨著馬蹄的踢踏聲到了。
簾子掀開之時,卻是一名有些僵硬的女子,宮女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迎接著,“風姑娘,娘娘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風載笑冷眉一豎,眯眼問道,“你沒看見本姑娘雙臂已廢麼?怎麼,難道你還想讓我飛過來不成?”
風載笑再不似以往。
若是以前淑妃請她做客,她自當是高興著討好,然後以表麵的“姐妹情”來各取所需。但是如今,她的雙臂已廢,她自然知道自己是處於什麼樣的角色。
無非不就是把她當成工具,用來對付風若兮?
她自然是同意的,她做夢都想毀了風若兮。可她卻不至於在被“請”進宮的同時,還莫名其妙地被一個下人斥責。
“風姑娘恕罪,是奴婢怠慢了。”宮女連忙低頭,唯唯諾諾得低聲說道。這段時日以來,木子晴幾乎是想著各種各樣的法子要將風載笑送進宮中,卻沒想到竟是這般麻煩。
風載笑雖是討厭風若兮,但好歹也是風家的人,這樣明目張膽得幫著丞相,她心中自然也會有猶豫自己的下場。如今她的雙臂已廢,她一心隻想著報仇,若非是對風若兮的恨意極致,她又怎麼會在風雪停泊之後進宮?
宮女將風載笑請進了宮中,風載笑的身後跟著兩名隨侍丫鬟。這兩名丫鬟顯然是不懂宮中的規矩,竟是毫不畏懼地開始打量木子晴的宮中。
“怎麼,請我來了,人卻不見?”風載笑進殿之後,才施施然地說道。
話音一落,木子晴忙是賠笑著從內殿走了出來。她熱絡地從丫鬟手中拉過風載笑,推著她的雙臂朝前走,隨後溫婉一笑,“妹妹,本宮等你多時了。”
風載笑朝著身後的丫鬟怒瞪了一眼,隨後那丫鬟有些不服氣得哼了哼之後,便從自己隨身所帶的包袱之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
風載笑解釋著說道,“這種藥物,可以讓女子終生無法受孕。風若兮寵冠後宮,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既然暫時無法阻止,那就先讓她的勢頭隻到這裏。”
這是她複仇的第一步。
風若兮將她的娘親趕出風府,而後又是斷了她的雙臂讓她像個廢人一樣的活著,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這樣弄死她?
木子晴習慣了偽裝,此時隻是有些尷尬地收下。
這對她來說,的確是個好東西。
“不如這樣吧,本宮先將你安排在偏廳,然後妹妹你就先住著,到時候若是有什麼問題,本宮這裏的下人你都可以差使,如何?”風載笑的見麵禮已到,木子晴又怎麼可能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