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兮強行將自己心中的震驚壓了下去,抬眸望向那坐在最高處的寒少楓,美眸微微揚起,她淡然問道,“不知皇上等臣妾前來所為何事?”
寒少楓的視線冷削,隱隱變得有些銳利,逼視跪在地上的木子晴,他的指尖都驀然收緊,“淑妃,你還有何話要說?”
木子晴抬首的瞬間,臉上已經是眼淚縱橫,“皇上,這件事與臣妾無關啊!求皇上明察……興許……興許。”她的神色閃躲,卻見殿中有另外一道閃亮的幾乎刺眼的身影,於是她的眸子如同利刃一般地射向了風若兮,咬牙說道,“興許是皇後娘娘為了擺脫嫌疑,故意嫁禍呢?”
那封信並不能說明什麼,盡管心虛,可她卻一點動作都不敢有。是以她有把握,寒少楓絕對不可能發現她的異樣。可如今卻是將她召來,當著所有人的麵質問她,這樣的事情於她而言實在是措手不及。
不僅是措手不及,而且是難以置信。
風若兮懶得去管木子晴的動作,她現在隻是有些擔心江淮。若真的是他殺了小蓮,那麼作為殺手的他在帝王麵前根本毫無存活的的可能性。
然而,他是寒羽謙的朋友,亦是她風波堂需要的夥伴。
盡管她沒有反應,可寒少楓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地大。他的手直接猛然拍案,端正的坐姿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走到木子晴的麵前時,他身上的龍袍下擺猛烈晃動。
幾乎是直接將木子晴從地上拽了起來,寒少楓的眼睛顯得有些紅,“朕是那麼信任你!可是你回報給朕的是什麼呢?”
他相信自己後宮中的女人向來都不會做一些心善的事情,可唯獨木子晴,他對她也是有些不同的。畢竟她跟了自己五年,在這五年的時間裏她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原來還是他看錯了?她居然連自己的貼身宮女都要暗害?
木子晴自當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把火怎麼會燒到自己的頭上,但她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若是承認的話,那麼她的罪名就真的落實了,“皇上,臣妾真的沒有,臣妾進宮五年向來安分守己!”
“那麼這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皇上,這封信說不定是有人造假誣陷臣妾,難道皇上還不了解臣妾麼?臣妾就連螞蟻都不敢捏死,到底如何會去殺人?”
寒少楓嗤笑一聲,這麵容,這聲音都是森冷至極,“這封信的確是造假。”
木子晴赫然抬頭,忽然有些不理解寒少楓的意思了。
“正因為這封信是造假,故而其它人都會以為這封信上會出現與自己有關的線索,唯獨你,因為你一開始早就知道了信是假的,是以會對這信上的內容不聞不問!朕聽聞宮中鬧鬼,卻隻有你一人不敢再去禦花園,你讓朕如何信你?”
木子晴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咬唇不甘道,“可是這些事情也隻是皇上的猜測,並不能證明是臣妾殺了小蓮。”
她實在是小心至極,寒少楓也是根本沒有想到,看上去溫柔無害的她,實則竟是這般善於隱忍的奸險之徒。然而她忽略了一點,就是這宮中的任何事情,根本沒有一件能夠逃得了寒少楓的眼睛。
那關在天牢裏的舞姬他已經查的水落石出,本來當天的宴會並非是這節目,隻是木子晴特地跑過去說是皇上愛看,才將原來的節目撤了換成這個。而事成之後她又去誘導那人逃出宮中,好讓人查不到她的頭上來。
這些事看著雖然天衣無縫,但其實還有不少的紕漏。因為風若兮對舞姬態度的鬆散,終於得以讓寒少楓查到那個逃出宮中的太監,將他抓回來後,他才坦白從寬,告之寒少楓一切都是木子晴的主意。
不僅如此,洛七之前留意到木子晴將一名女子偷偷接進宮中,而這名女子實則是斷了雙臂,這樣的人行動十分不便。一開始寒少楓並未留意,隻當是木子晴心善,見了什麼行動不便的人就領來宮中照顧幾日,可是就在他派洛七去找風若兮的時候,卻碰巧發現了原來木子晴當日接進宮中的女子竟是風載笑!
沒錯,哪怕是現在提到風載笑的名字,寒少楓都會不免皺起眉頭。木子晴當然不會心虛,可風載笑呢?她的雙臂已經廢了,她自然是害怕事情敗露,會被再廢一雙腿。從見到洛七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決定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來保住自己。
否則寒少楓哪裏會如此篤定?
查到這些事情雖然並非是風若兮的所作所為,但確實也有她極大的配合。隻是此時的她完全沒有沉冤昭雪的喜悅,反而仍是擔心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