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凡瞟了他一眼,打開那疊資料夾,細細地閱讀起來。看到後麵,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握拳猛地擊向辦公桌,怒道:“果然!”他抬頭,目光如電直視著嚴鏢,道:“表哥,你們怎麼能這樣就結案?明明知道這起案件沒那麼簡單,從現場的搏鬥痕跡來判斷,也不止那家夥一個人。而且你既然已經查到這家夥是劉德利的跟班,順藤摸瓜查下去,相信一定會水落石出,為什麼不查?”
嚴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了一個眼圈,淡淡地說:“你以為我和你爸不想嗎?羽凡,你還是學生,許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個案子,明眼人都知道有問題。但是,既然如今死者家屬都不追究了,你還要查什麼呢?”
“查!”林羽凡激動異常地嚷嚷道:“她是我女朋友,我不能不查!她就這麼死了,我也不能不管!表哥,算我請求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嚴鏢嗤笑一聲,反問道:“謔!林公子,你好大的口氣!我現在告訴你,不用查了,就算我用職業刑警的第六感告訴你,凶手,或者主凶就是劉德利。那又如何?你又能拿他怎麼樣呢?”
“當然是告他!”
“告他?”嚴鏢像聽見好笑的新聞一樣,失笑道:“羽凡,所以我說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如果法院真的會秉公處理、或者說如果這件事你爸真能管得了,能將凶手繩之以法,難道你爸不會去做嗎?怕隻怕,還沒等查到劉德利身上,你爸的警察局長位置不穩。這還不算,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懂吧?如果人家隨便給你爸坐實一頂罪名,你以為你爸還能承受多大的折騰?”
“有、有這麼嚴重嗎?”林羽凡駭然地倒退一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嚴鏢。
嚴鏢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緩緩地說:“羽凡,不是我和你爸欺軟怕惡,而是你還太小,不了解這個世界有多殘酷。像劉德利那種公子哥,這個國.家遍地都是。他爸是市委書記,別說這事查下去真凶未必是他,就算是他真的玷汙了豆豆,又殺人滅口,你又能怎麼樣?哪怕是證據確鑿,你去法院起訴他,恐怕你還沒收到法院的開庭通知書,小命就會不知不覺地丟了。告他?你別說你不知道什麼叫官官相護,作為市委書記,在法院裏能沒有點關係嗎?”
“表哥,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難道豆豆就隻能白白死了嗎?我不服、我不信!這是個什麼世界,我相信這個世界有真理、有正義,壞人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林羽凡憤憤不平地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嚴鏢無奈地搖搖頭,道:“羽凡,這就是為什麼我和你爸不敢告訴你真相的原因。你還太小,沒有真正的走入這個社會,見不到這些黑暗的東西,也太幼稚。而且你太衝動,凡事總是不考慮後果。你曾經問我你爸為什麼從無錫調撥到這裏,現在你想知道嗎?”
林羽凡直覺這件事與自己有關係,他曾經也問過父親,無奈父親不肯告訴他。他點點頭,握緊了拳頭,問道:“表哥,你說吧,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沉不住氣的。”經過了豆豆的死,他仿佛在短短幾日間脫胎換骨。雖然不知道豆豆為什麼會在那條小巷子裏,但是他直覺地知道,一定跟自己有關係,如果不是自己做事欠考慮,豆豆也不會死得這麼無緣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