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璃兒……”他聲線顫抖，“你……”
他想問的太多，你為何這樣做，又或者為何是你，甚至你究竟隱瞞了我什麼……多少句話一齊交錯，哽咽在喉頭。一瞬沉默之後，他稍穩了些情緒，繼續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柳夢璃已經氣若遊絲，在他懷中勉強伸出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淡淡一笑，卻又有更多血從口中溢出，立刻就不住的咳嗽起來。
連蜷縮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隻能喘息著，讓血快速的流出，那樣才能讓她更輕鬆幾分。
“……”慕容紫英當下慌亂的伸手去幫她擦拭那些血，染在他指尖的粘濕溫熱，逐漸凝固冰冷。他這一生殺過無數的妖魔，身染無數次對方的鮮血，卻沒有過像這次一般的絕望。
血也在她的臉頰上停留，殷紅的顏色襯出她的臉龐更蒼白了幾分，宛如白雪皚皚中最脆弱的血蓮，搖搖欲墜，讓人挽留不住。
慕容紫英將她抱得更緊，想把自己的修為渡去些許，卻被柳夢璃握住了手腕。低頭，見她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靠近。
“沒有用……仙術……隻會浪費……”柳夢璃艱難的道。
“璃兒……”
“你先……先聽我。”柳夢璃深深呼吸了兩次，“具體的……大哥一會兒……一會兒就會來告訴你，我時間不多了……就還想，還想同你兩句體己話……”
慕容紫英握住她柔弱無骨的手，不迭點頭：“你，你。”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無關他人，璃兒的性子……你明白的。”停頓了好幾秒，又深吸了一口氣，“好可惜，最終還是不能陪你看盡這世間……答應你的沒有做到……抱歉……”
“……”慕容紫英闔目，隻覺目裏酸澀一片，不覺眼眶也有濕潤。
“一定……要找到孩子……璃兒才會放心呢。”完這句話，柳夢璃突然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身子也開始飄然，沒有了之前的那般痛楚。
慕容紫英還在等候著她的絮語，怎知下一秒懷中卻猛地一沉。
“璃兒！”他驟然反應過來，卻又不敢相信，睜大雙目怔愕的不出話來，沉默的看著懷中已經沒了氣息的人，“……”
嵐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低頭去撫弄沒有心智的酌。
二十多年前，他也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嵐妁死在了自己麵前。
他無能為力，因為那是嵐妁自己選擇的。
如今慕容紫英也無能為力，因為這也是柳夢璃自己選擇的。
隻是嵐妁如此做是清醒後的釋然，為了成全他們二人團聚，那麼柳夢璃這樣做又是為何？他不明白，抬頭看向際，白月異象漸漸破解，隨後沒緣由的唇角浮起一抹淡笑。
“真是可笑……”他這樣道，卻也不明白自己是在什麼，大抵是心中這般作想，便言了出來。
慕容紫英之後會做怎樣的善後他沒有興趣，柳夢璃一死，似乎所有秘密也都隨她而去了。嵐遙將酌又往懷中緊了緊，隨即打算就此離開。
剛轉身卻察覺到一抹強大的妖氣擦身而過，不免側頭：“……”
卻見一個著紅黑相間寬袍的俊美男子已到了慕容紫英身邊，又朝他行了兩步。
“她……走了？”奚仲明知故問，卻不過是想從別人口中得到一點證明。但慕容紫英並不回答，他隻能繼續道：“夢璃她……有過什麼？”
慕容紫英頷首，語氣如冰般寒冷：“告訴我，她為何這樣做。”
“……”奚仲歎了口氣，“蕭濯在她昏迷之時，將雙生子送回了迷花之境，並且用她的血作咒。若非與雙生子相關的你們其中一人身故，那麼雙生子將永遠不得出現，被禁錮在迷花之境中。且這血咒須得……你們之中的一人親自動手。我想，蕭濯是覺得夢璃放不下幻瞑界，所以不會要你殺了她的。而她心上又有你，若非威脅到幻瞑界，這類事她也該是不會做。如此，兩個孩子便會永遠在迷花之境，於幻瞑界不造成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