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宸看向她,道:“所有線索在此都已用盡,不知最後這一步,是否為一個虛張聲勢的幌子。”
嵐妁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最後這一步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任何數術?”見獨孤宸微微斂目,“好,我們一試便知。”剛要邁步,又想起什麼,轉身囑咐,“不過先好,不管這一步是對是錯,我們的心神都不能夠太過動蕩……萬一是錯了,前功盡棄,你也不要太過介懷。答應我,獨孤。”這幾的相處,嵐妁已經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脾性,雖然他時常板著個臉,嚴肅得緊,甚至好像心思很重的樣子,但她卻清楚,他隻是是非分明,慣於懲惡揚善而不善言辭。要他心思重,那完全好比一個笑話,嵐妁可以確定,他是那一旦認定了誰是朋友,便永遠不會拋棄的人。
獨孤宸見她一臉認真,心裏竟生出幾分躊躇,越清明一步錯就再也不可能進入,而嵐妁真的需要碧鳶凝香,一向將身死置之度外的他這次卻開始計較起得失。
“你……有聽到我話麼?”見他有幾分走神,嵐妁輕聲再問了一次,“是與否終究是要邁出這一步的,我們不是還有一半的可能?不要猶豫了,走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罷,她直徑朝前走去。
獨孤宸一臉陰鬱的跟在她的身後,步履有幾分沉重。
他可以對自己的一切負責,卻不想她有一丁點的損傷。
先前她被夢境困擾了那麼一會兒便是如此痛苦,若這次失敗……
這邊還在想著,嵐妁的雙手卻已經將雙門推開。
刹那,一道強光將二人包裹,一切都看不分明了。
再有知覺時,已過去了好幾秒,嵐妁揉著眼睛,盡量去適應這強光之後的柔和,而後,她看清了屋內的盛景。
這與之前在外所看到的屋子頹唐景象簡直是壤之別,屋內寬敞而明亮,四處都散發著溫馨的氣息,如同一個舒適的家。這讓嵐妁很是費解,設想了千百般,沒想到數術空間的外麵如此頹敗不堪,而這屋子裏麵的氣氛又是那麼的慵懶,隻讓她感覺到一陣疲憊,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獨孤宸走了幾步,也有些拿捏不定,心道:這若是伏羲田真正的模樣,未免也太差強人意,何況也沒有發現被鎖藏的奇珍異寶。房間一覽無遺,幹淨整潔,一塵不染,倒像是常常有人居住,並非一個被數術結界保護的虛幻空間。
“咦,這裏有些食材。”嵐妁走到廚房,“隻是……沒有主人家,不然就可以問問能不能買下一些了。”她微微抬手抵住自己的胃。
在流熙國的客棧她就沒吃幾口,怕獨孤宸偏執,急急追了出去,現在算一算時間,她差不多都快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了。以前規律的飲食如今乍然混亂,讓她的身體很不能適應。
獨孤宸走到門邊,將緊閉的雙門再次拉開,不由得愣了愣。
外麵,一片春花浪漫。
如此絕美的景致他從未見過,昆侖派一年四季皆是霜寒雪凍,偶有綠意也是他們用靈力灌注,而這裏春意盎然,綠色舒服的四散彌漫,如緞,其間還點綴著五彩花果,如同繁星點點璀璨。
一看到花果,獨孤宸眉目間頓時浮上一層喜意:“嵐妁,你來。”
嵐妁還在食材旁邊流連,聽到獨孤宸叫自己,也就應了一聲過去。見到門外絕美的景色時,嵐妁愣在了那裏。
“這……之前……”她有些言語混亂。
獨孤宸明白她的意思,淡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之前有誰刻意摧毀了伏羲田數術結界,隻是沒有走進來,也就不知其中真正奧秘。我們眼前的,才是真正的伏羲田,隱藏在這屋子的背後。”
嵐妁沉吟了片刻,道:“也就是,這屋子就好比一個中間人,通過它,我們才能見到真正的伏羲田。”
“正是。”獨孤宸點頭,又往門外走出幾步,“碧鳶凝香必在此處,我們分頭去找吧。”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嵐妁唇角不自覺的牽起。
十七年來,除了奶奶,從沒有過一個人這般關心過她,把她的事當做自己的事般放在心上。起來她很怕和誰接觸,怪物韻蓉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她怕被人知道自己有靈力,能讓死物複活,從而被抓綁去活活燒掉。
隻有獨孤宸,從一開始知道她異於常人,看她的時候卻沒有展露出絲毫異樣眼光。
即使很大可能是他這些年來對於下異事司空見慣。
目光隨意的落到一處,她輕輕歎了口氣,卻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