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無聲離別(2 / 2)

夜傾淵無奈搖頭,一手虛握露出食指虛張聲勢敲了敲女子的頭,“你們兩人呀,談情說愛就談情說愛嘛,弄得這麼正兒八經的做什麼?”

紫衣銀發一手落子,另一隻手拍落夜傾淵欺上頭的手,“我們又怎麼能比得上情場高手夜太子呢?”

“紫紫,你這話就不對了。這談情說愛是一門學問,但無關乎初涉情事還是情場高手。”夜傾淵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經驗之談,不以為恥而以為榮,“雖然我的確博了個流連花叢的風流名,但也著實看不過你們之間的假正經……”

他的話突然斷了。馬車內詭異得安靜下來。盛子元抬眸自看,就見紫衣銀發死死地盯著夜傾淵懸在半空未收回的手。那隻手在略微昏暗的馬車內,再襯著玄色衣衫,隻給人留下異常白皙的唯一印象。盛子元卻電光火石之間折了視線去看自己的手,竟然和自己一樣過分白皙手,突然有什麼念頭在他腦子裏慢慢成型清晰。

夜傾淵頓覺紫衣銀發射在自己手上的視線分外犀利,他本想像藏軟肋一般將那隻手藏在背後,卻無論怎麼也動不了。

紫衣銀發想起自己因為夜傾淵的手白皙還戲謔他是小白臉,卻沒有想起來那白皙其實如盛子元一樣,是因為體內久積毒素倍受折磨;她還想起自己先入為主說夜傾淵位居儲君必然從未遭人毒手,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自己竟然絲毫未察覺出異樣。

“夜傾淵,你不是說誰都傷不了你嗎?你當時是不是特備想掐死我?你不是還說暗夜可以作威作福嗎?沒有一句正經話!”她叫他夜傾淵還是第一次。

夜傾淵此時明白,為什麼不可一世得盛子淩能夠容許紫衣銀發一字不落得叫自己全名。因為她叫一個人全名的時候,清冷的聲音裏有薄斥,薄斥裏藏著淡淡的無奈感。

能讓紫衣銀發因為自己感到無奈也是一件難得的事吧。

夜傾淵到底是小瞧了紫紫的毒術,以為自己中毒之事能瞞過他。卻原來不論是否解了毒,都會留下磨滅不掉的痕跡。他哽咽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虧得自己平時還自詡舌燦蓮花口才了得。換做其他人,他必然也能插科打諢,最後輕快和諧的氣氛結束。

還未等夜傾淵琢磨出個適宜的說辭,馬車突然停了。停下來的同時車馬外一道女聲傳來:“殿下,是離憂侯世子。”紫衣銀發聽出是水色的聲音。

離憂侯世子?這個人按血緣關係上來說,還是夜傾淵的另一個表弟。因為離憂侯夫人是暗夜陛下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比之國嫁到高勳青陽天璨的母妃更加尊貴一些。離憂侯府亦是暗夜當朝重臣,離憂侯府在暗夜亦是身價不凡。這個世子又是直係嫡長子。紫衣銀發還知道的是,夜傾淵和戚無憂十分不合拍。

水色的話對夜傾淵無疑是一種別樣的救命稻草。他看了看紫衣銀發,沒有說什麼,率先出了馬車。果然看到最前麵一身花衣的暗夜離憂侯世子戚無憂。戚無憂身後還有一眾人。夜傾淵認得戚無憂的隱衛,看出除開蒙麵的隱衛,還有三個打扮各異的人就站在戚無憂兩手邊。

“夜太子,你在咱暗夜怎麼說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戚無憂算是先和夜傾淵打過招呼了,又一副看不上的眼光移向馬車內,“聽說和夜太子同行的兩人,一個無權無勢的病秧子,一個未老先衰的弱質女流,本世子前來連馬車都不敢出。鳳朝陛下還真是看重你,讓這樣兩個人和你同行。夜太子什麼時候怎麼掉價了?”

戚無憂既然能在鳳朝境內攔著他們,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各國之間,暗樁細作錯中複雜,難以說清。

在夜傾淵開口回敬之前,自馬車內飛出一點白光,積極朝張狂的戚無憂射去。這一招算是出其不意,也是速度極快。饒是夜傾淵離馬車近,但自他察覺到白光飛出時,那一點白光已飛出十步遠。

他先是一驚,又暗暗想,若換做是自己去接這一招,必然也是沒有十足把握。就見白光準確朝戚無憂麵門而去。戚無憂在最後關口往左挪了半步,伸手接住了從馬車飛出之物。

戚無憂將手指間接到之物恨恨扔在地上,右手負到背後,吼道:“馬車中的人,縮頭縮尾不敢出來,難的是沒臉不成?”遭人如此挑釁,自然是自幼養尊處優的離憂侯世子難以忍受的。

但氣憤是一回事,他也不得不承認丟出此物的人武功不容小覷。

夜傾淵瞧到地上,原來是一顆白子。那便是盛子元扔出來的。沒想到盛子元藏著如此能耐!他腦裏隱約閃現什麼,確又想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