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都出發的兩架馬車以不滿不快的速度在七天到了南潯郡。一路除了在煙嵐城藏劍山莊停歇一日,再無旁的異事。
這隊人馬到達南潯郡時已然隻有一輛馬車。
南潯郡城門。
城門口有一胖一瘦兩個守城人。胖守城人早早就注意到不遠處停了輛馬車。這輛馬車停了半盞茶功夫。現在終於還是朝城門來了。
馬車上時一男一女,兩人都很年輕的模樣。年輕男子在城門口處停了,馬車上絳紅衣的女子道:“守城大哥,我們從京都而來,要進貴地。”
胖守城人見見著說話的小姑娘也是爛漫靈巧,但也不會因此忘了自己守城的責任,沉聲道:“一看你們就不是我南潯的人。馬車內的人全部出來在此登記,且出示能證明身份的戶籍文書。”
駕車的男子出示了一塊令牌,道:“這個是京都南潯王的令牌,放行吧。”
胖守城者一想,先前是有聽說南潯王前往南潯郡。但又如何知道不是別有居心之人借此一事潛入南潯郡。前不久不就是有這樣的先例嗎?
於是胖守城者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拿這個那個令牌來糊弄我們的事多了去了,你是你是南潯王就是南潯王,我還說我是天王老子呢。真是癡人說夢!”
此時卻是從馬車內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那這位守城將領你可知道南潯王?”
本來馬車內女子隔著簾子和自己說話,胖守城人很是不喜,但因為女子說道南潯王所以他也就不怎麼介意了,瞬間來了興致道:“當然知道了,據說南潯王還曾來我們南潯過。鳳朝僅有的兩個南潯王都和我們南潯郡有關。更有普賢大師一句紫衣銀發獨千城描繪當今這位南潯王。”
“那現在本王可以進去了嗎?”馬車布簾被一隻白玉凝脂似的手撩開,露出一個著紫衣、一頭銀發的絕顏女子。
要說這天下身名地位令人印象深刻的人不少,卻唯有紫衣銀發尹千城一人,不需要任何憑借,隻單單見得她的人,縱然之前隻是隻言片語裏聽聞她,就能將她認出來。絕不會錯,也絕無可以代替假冒的。
此人正是南潯王尹千城。馬車外坐著的一男一女即是鬆若和花雪。
“叩、叩見南潯王。”那先前回話的守城人咚得一聲就跪下了。
他身邊另一個隨同守城之人一時搞不清楚狀況還懵著,卻被先跪下的同伴拉著跪下了。先前之人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南潯王大人不記小人過。”
布簾被放下,紫衣銀發道:“不知者無罪。派人通知你們赫連郡長了嗎?”
誠如之前所言,紫衣銀發來過南潯郡,自然是認識這位赫連郡長的。
兩個守城人一個不知心思飛到何處,一個威風得和鬆若花雪打官腔,如何還會有這個先見之明。
胖守城人道:“小的這就安排人去通報,這就去。小的這就帶南潯王前往行館。”說著,有機靈的人迅速得朝城內小跑而去。
地方行館是專門留給出京畿重地而來的王侯官員下榻之所。
聽到守城人的話,紫衣銀發突然就想起了夜傾淵拒絕住在鳳朝京都外使行館的說辭,不自覺笑露於臉,卻轉瞬正經對外道,“不必帶路了。本王即刻去尋赫連郡長,赫連府本王還是記得的。你們守好城門吧。”
畢竟她眼下是來辦正事的,自然不能像夜傾淵那般隨性所欲。
南潯王何去何從倒是沒什麼問題。
胖守城者卻是為難,也未放行,硬著頭皮道:“南潯王,並不是小的故意為難。您馬車內似乎還有人,這個……必然是要容我們這些下邊辦事的人登記清楚。”
雖然剛才紫衣銀發撩起簾子他隻有膽子看了一眼,但還是看見了馬車內似乎還有人。似乎還是男子,但一想南潯王如今待字閨中,如何會、如何能冒昧與男子同坐一輛馬車?雖思緒雜亂,亦不敢輕言。
“哦?將領莫不是看花了眼?”紫衣銀發道,同時再度撩起簾子,“你再看看。”
胖守城略微猶豫了一瞬,一邊抬起頭一邊道:“得罪南潯王了。”看向馬車內,卻隻見唯有一女子端然正坐,“這……”他依舊不信,雙手揉了揉眼。再看,馬車內硬生生沒有多出什麼人來。
布簾又被垂下,女子聲音響起:“將領守城眼力疲倦,回頭找個大夫好好瞧瞧吧。現在可是能放行了?”
胖守城人擦擦額頭,連忙道:“自然。南潯王走好。”
紫衣銀發又道:“鬆若。直走,第一個路口左行。”她口述的正是去郡長府邸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