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無出伽若(1 / 2)

尹千城一雙明眸轉了兩轉,開口道:“東延貴客,姓月。”

夜傾淵帶了一半確定和一半遲疑,“月公子月晦。”

他話落,尹千城和月晦都微微詫異。

主人家尹千城問道:“你為什麼會猜是月晦?”

“近來到訪鳳朝的東延貴客,隻有帝棲宗月朔和東延的一位公主。”說到後半句時,夜傾淵看了一眼微末鳳來。誠然微末鳳來的身份不難看出,“對外都傳來的是月晦的孿生弟弟月朔。隻是麵前這位你說的月姓公子更符合我心中月晦的氣度模樣。”

尹千城一陣自省,夜傾淵勝於她的識人之術她早就見識過了。但還是自責懺愧的。終歸是閱曆不夠。不過她與夜傾淵相差三歲,除卻年歲問題,他自小便是暗夜太子,二十年來便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自然比她這個多半時間在伽若山的人更具通透慧眼了。

月晦也是大方之人,何況他的身份在這幾人之間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帝棲宗月晦,久仰夜太子了。”

“月公子才是久聞不如見麵。”

寒暄之間眾人早已挪步回了紫苑院內。

尹千城又一副發現端倪的探尋樣子湊近了夜傾淵,“你確定是今天才來的嗎?這麼重的酒味。風塵仆仆也不可能喝酒呀。”

聞言夜傾淵也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和衣襟,心想他不過和盛子淩說話的時候坐得近了些。哪是他身上酒味重,分明是盛子淩喝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本來按照他的初衷,自己先說通盛子淩,再以尋常口吻向尹千城提一提。但如今盛子淩想通與否他根本不知道。而且在綠肥紅瘦裏,盛子淩的一番話始終觸動他太多。

要怪隻能怪尹千城平白惹了太多無果桃花。

“怎麼無論我在暗夜還是鳳朝都是給你處理麻煩事?”他不知怎麼說了怎麼一句。

這話聽著尹千城可就不樂意了。也就忘了身上酒味的事了。

“說得好像我總是惹是非一樣。”尹千城白了他一眼,不過他的話好像又有些道理,然後聲音有些像蜜蜂似的翁翁道:“戚無憂的事,謝謝你。”

此時月晦看了夜傾淵一眼,近幾日傳出的最轟動的事就是暗夜離憂侯的一朝覆滅。早在兩天前初聞風聲時他就知道這件事必然有關尹千城。原來還有夜傾淵的一份助力。不過夜傾淵這個暗夜太子素來就和離憂侯不對付,或許夜傾淵借著戚無憂設計尹千城的事順帶將這個勢力除了也是說得過去的。

“你確定要謝我?離憂侯府勢力是曆朝曆代堆積下來的。又有長公主這層關係在,暗夜皇帝總該縱容兩分。以我目前勢力還做不到一夕之間盡數扳倒。”

“先是使長公主與離憂侯失心,目的在於離憂侯謀反罪成的時候無人說情。再加上近來那個九五至尊夢魘纏身疑心大起,一時先斬後查。離憂侯旁枝勢力也是各個擊破。這等環環相扣步步機變,既是暗夜皇宮又是離憂侯府內部,更兼有暗夜朝堂大半勢力推波助瀾。短短幾天時間,數代王侯世家不複存在,已教人咋舌。“

“其實你知道真正該謝的人是誰。栢顏才從暗夜回來。”夜傾淵絲毫不請功。雖然他也有推波助瀾之功。

竟然是栢顏?月晦不得不又重新打量琢磨了一下這個習慣一身青衣、沉默寡言的男子。

栢顏,這個說來是盛子元身邊形影不離的大夫,但他總覺得栢顏和尹千城之間更加親厚些。

而栢顏也確實是在太後壽宴之後便不見了蹤影。今天見到趕來的夜傾淵之間,栢顏也風塵仆仆出現在了紫苑。隻是他對著尹千城的麵色十分不善,像是在生氣。

反觀栢顏,夜傾淵說到此,他臉上依舊是平靜淡然的神色,沒有半絲觸動。可見他是個不喜不躁之人。

尹千城如何不知道栢顏在太後壽宴之後就消失不見是去暗夜攪動一趟渾水,運用他能出動的力量毀滅離憂侯府,是因為要為她報戚無憂下迷情之仇。

但栢顏不久前才回來,到現在還是一副不願與她多說話的模樣。柏顏與景榮孰事說開的性子還是不同的,尹千城也向來不會在柏顏麵前太無所顧忌。

現在這僵局,她也不好說什麼。

月晦一時想起什麼,臉色十分豐富多彩,“數日之內,隨心所欲攪動一個國家,顛覆王侯貴族,這樣的力量,我隻聽過一個勢力可以辦到。”他的語氣,像是說著凡人難以用手觸及的神抵。

“天下風雲,無出伽若。”夜傾淵接過,說出了月晦未說全的話。

久久三緘其口的柏顏道:“伽若山,栢顏。”

這是正式報上師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