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黃雀在後(1 / 2)

“主子,現在三小姐喜歡上盛子豐,您怎麼看?”同樣的話,也有人在花府如是問道。

“還能如何打算?若是我的妹妹,就永不該盛氏一族的人有什麼牽扯,更不提締結成夫妻。半夏,你該明白我對盛氏一族的恨意!”說話的是花家家主花忘塵,這個被尹千城說是君子第二的謙謙君子,從未有過的狠絕和淩厲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半夏算得上花忘塵的心腹了,說話亦不避諱,“可是她們並不知道自己真正姓什麼。”

花忘塵一時沒有說話。

半夏趁熱打鐵,“屬下以為您會覺得有一個盛氏皇家的兒媳婦會有些助益。”

“拭淚是我心底最好的善良。不到最後,我不會拿她去做犧牲。”這個素來如玉溫潤的男子,深深一歎,“或許她不該從暖城回京的。”

隻是三小姐嗎?

“那二小姐呢,屬下現下越來越看不懂了。若是利用二小姐與尹千城的關係,讓二小姐留在尹府,我們與尹府來往密切,從中做些手腳,豈不是更加方便。”

“你說錯了。若是拂雪留在尹府,我與尹府來往增加,這樣會很生硬。但若是拂雪認了我們之後因為與她的感情依舊來往,這樣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語。但似乎,她比我想象中要敏銳得多,莫不是哪裏出了差錯被她察覺出來了?”花忘塵思索著樁樁件件,藍株的投靠,湯水之行,尹府大火,拂雪的身世,還有對付廢太子的青衣……自己都計算無遺,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半晌,卻還是毫無所獲。

可惜花忘塵此時還不知道,最不應該計算的親情被他拿來計算,使自己所有隱藏著的用心變得麵目可憎。

“屬下沒看出尹千城與您之間生分了啊。”

花忘塵笑著搖搖頭,兩個人之間的親疏遠近,就算沒有隻言片語,必然也能從一個側麵一個神色上機警感知,哪是旁人能瞧得出來的。

半夏又道:“既然尹千城對您開始有所戒備,我們是不是該主動出擊?”

“我自認並無太大馬腳,她現下必然隻是懷疑中。以不變應萬變吧。”

“還有一件事,根據二小姐身邊的隱衛來報,尹千城身邊那個侍從鬆若剛才找過二小姐,似乎是還了件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女子手工織物。人走之後二小姐還哭了一場。”

“女子手工織物。今日是織錦節。我現在可以確定了,拂雪和鬆若之間的感情。”

半夏試探問道:“二小姐,喜歡鬆若?”

花忘塵沉思良久,“若是拂雪的心向著我多一點,該有多好。”

“畢竟二小姐與尹千城在一起十年,不過好在眼下二小姐是花家的二小姐,假以時日,我和主子會讓二小姐歸心的。”

“是呀,當年我是闔族滅門中倒地待捕的無知孩童,如今我是意欲摧毀盛氏一族的翻雲覆雨手。嗬!最難一如始終是人心。”

鬆若確實為了還荷包去了一趟花府,此時才會尹府。

尹千城倒是沒有問及有關鬆若的處理。

景榮瞧見鬆若走後,才道:“我原先還很不能理解為什麼你會是第一個通過山主考核的哪一個。現在理解了。”

抱著一堆胭脂水粉忙活的尹千城在百忙之際抬了抬頭,一副‘你說說’的模樣瞅了紅衣倚門框的男子一眼。

“我之前隻道你是優柔寡斷該斷不斷,不舍鬆若和花家那人就此一刀兩斷,畢竟都在你手下行事,有這麼多年相伴之情。而且那人還是隨你從尹府一路走到如今的。”

“其實你隻是看似順其自然實則順水推舟給他們自己選擇的機會。若是你一開始就自行做了決定,不管是鬆若還是花家那個,都不會從心底裏服你。情之一字最是外人難以介入,他二人的事你沒有橫插一手是對的。”

“栢顏最為人稱道的穩重內斂你有,我身上最為幾個老頭子煩心的沒規沒距你也有。伽若的奇功異術你學的比我二人精進,天若關於權謀帝術你也是半玩半學,我不說一句不服都也不行。”

尹千城笑出聲,笑聲裏似乎還參雜著濃鬱獨特的胭脂香味,“能讓心高氣傲的景榮你說這一番話,我怕是要折壽了。”

“我也不過說說。你也別當真了。俗話說禍害遺千年,我可不想折你壽。”

“好說。景榮,趁著今日織錦節,織錦織錦,你是不是該給不才在下我添置件衣裳?”

“怎不見你為元殊王在今日引針穿線表心意,還賴上我了?”他這話裏有慣來的鄙夷,但莫名得期待、欣喜多過於鄙夷。亦不知這期待是期待著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尹千城習慣了景榮的鄙夷不屑,她從來隻聽得出來他話裏的鄙夷不屑,亦或是,出了鄙夷不屑,尹千城想不到他話裏還有多上哪一種情緒。

女子低著頭連聲反駁:“誰說我不會表心意,不過是不屑於這種普通的方式表。”說道這的時

候她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各色胭脂在她手裏變得如同一碟碟精致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