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下意識將東西在懷裏抖了三個來回,“景榮!你想燙死我!”
說後停了一瞬,男子看過來,“挑剔個什麼!不是你說剛炒出鍋的才好吃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尹千城體會至深。
就見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嬉笑道:“不過看在你確實是買的趁老伯家的糖炒栗子,我就當什麼都沒有不計較了。”她說的一陣模糊,因為一邊說著,嘴裏一邊含著栗子。
站得略遠些的鳳凰忍不住笑出了聲。
景榮瞥了她一眼,回眼看到盛子元的背影,心下這才漸漸明白為何女子今日沒有和盛子元成雙入對焦不離孟,倒也不是不想讓眾人知道他們的親密,而是……不想他擔心吧。
過了一會,沒有再聽到女子剝栗子殼的細碎聲音,景榮這才道:“鳳凰,給你家主子弄點水來喝。她話說含含糊糊聽得刺耳!”
鳳凰倒是沒有多想,雖說是景榮吩咐,反正是為尹千城,“是。景榮大人。”
尹千城卻不會將景榮說自己聲音刺耳這借口聽進心裏去。
果然,景榮聽著鳳凰走遠了,道:“栢顏估計這兩天就返回這裏了吧。”
尹千城眼皮微動,簡單道了一字,“是。”
“你到底打算拖多久?”
果然,他提到栢顏的歸期,是要和自己說道這件事的。
“你到底打算將經脈之痛拖到多久之後?”景榮又重複,將話說得更加明白。
所以她才會避開盛子元和自己多相處,因為她不想自己所受的痛楚讓盛子元察覺後心疼。而她也從不在自己麵前顯露一絲痛楚的痕跡。雖亦不想自己擔心她,但景榮明白,這兩者是不同的。
在她心裏,他和盛子元,是不同的。
女子第一次覺得原來景榮也是如此細心的人,還會等她吃完了東西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還會將鳳凰支開了,單獨和她說這件事。畢竟若是鳳凰知道,怕是想法設法打暈了尹千城都要將其弄回伽若山。
不知女子怎麼又從懷裏拿出之前藏好的一捧例子,仍舊吃,但那栗子香甜的味感不知怎地消失的無影無蹤。平時挑剔如她,此刻味同嚼蠟竟也不覺什麼,雖目光幽暗,言辭卻認真萬分,道:“還有半月元旦。待元旦之後我會去東延一趟,屆時事了,就可以回伽若了。”
顯然景榮沒料到她會如此回應,“你早就想好了?”
“是呀,多大點事。我可不是喜歡虐待自己的人。”
“那他呢?”
“你說阿七呀,我將他綁了去做壓山夫君可好?”
……
景榮轉頭看向尹千城的手裏,“你哪裏來的包栗子的紙?”還看著有些熟悉。
“哦,就是你今早給我的。”她說時特地轉過頭瞧景榮的反應。
然後如她所料見景榮黑了一張臉,隨後男子陰測測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筆墨?”
因為這張紙正是之前盛子淩受傷景榮答應瞞天過海時,尹千城應下的‘賬單’。是一長串不常見衣飾圖案。景榮瞧不上足足寫了兩張紙。從來做衣是景榮親自來,繁瑣的繡工則是他尋了擅長刺繡的繡娘。但一般的繡圖景榮看不上,所以此次列了名字讓尹千城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