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夜傾淵早在東延皇宮親眼見她易容時就想要問了,“你不是不會易容術的嗎?”
這句話隻換來尹千城複雜地看了夜傾淵一眼,隨後夜傾淵在女子那不欲多說的眼神下瞪大了眼睛道:“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易容術和那個什麼點穴一樣是一日之內現學的吧?”
尹千城就那樣看著他,但顯然此時無言勝有聲,夜傾淵堪當神算所以答案不言而喻正是如此。
“你……”夜傾淵整個就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尹千城。
要知道一般的易容總需借助個什麼輔助之物,尹千城不動聲色易容,而且這偽裝效果也是尋常易容難比的。要知道,從前需要給倚紅樓的藍株易容,她寧願夜傾淵這個易容術不甚精湛的人來都沒出手,足見其不會易容術,而今這易容術怕是栢顏都比不上了吧。
尹千城難得細心解釋道:“從前我練功也快,連柏顏和景榮都咋舌。現在可以說更是神速。從前練功,就好像走一條路,其中會有很多道門,第一道門過與不過是關鍵。但是我從不會遇到阻礙。如今的話,但凡我想學,站在了那第一道門外,卻有久違感,好像它們本就是我身體內的一部分,隻是蘇醒了而已,隻需須臾就已經空間轉換到得中心地帶得了精髓。”
“你太不是人了!”夜傾淵就掀車而起了。
“是伽若祖師爺在醫術煉藥方麵已臻至化境。對了,還有一個原因。”說著,她將右手放在心口位置,“這裏,可以心如止水。”
“是心如死灰吧。”夜傾淵想到了涅槃,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盛子元。
尹千城一笑,“你這說法,更深刻。”
夜傾淵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扮作你的,又是幽孿?”
尹千城已經到對這兩人時不時知曉自己身邊的事而同時自己不知他們從何得知見怪不怪了,遂點頭。
“那幽孿瞞過月晦沒有被月晦的話一一試探出破綻,也是你們事先對過話了的?”
尹千城依舊點頭。在幽孿扮作她去赴宴之前她先交代過青魚,又親自挑重點告訴了幽孿一些事。她自然猜到以月晦的心智必然會試探。
“那你這麼一番功夫,今夜的目的是什麼?見月晦一副甚是緊張、不欲告知人前卻又獨獨告訴你的樣子,這事必然有趣。”
尹千城思慮了一番之後直言道:“你可知道關於千年墨的故事?”
“據說是東延仁顯宗的動人情史。聽過一二,也隻當是戲說。是真是假有誰說得清。”
尹千城不由得仔細端詳夜傾淵,這人倒確實是很投她的脾性,時而正經八百,時而風流隨性,為人看事也通透。
“怎麼了?”夜傾淵用手在女子麵前晃了晃,“被本太子的風采所迷倒了不成?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女子拍開他的手,“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傳言是假的。而且從今以後這個所謂的美好故事估計不會東延廣為流傳了。”
女子點到為止。但夜傾淵是何等人,隻需一點就已經豁然開朗,“據說千年墨的故事之所以廣為流傳,千年墨之所以不僅僅是文房用具,還因為東延百年前那位皇後用千年墨寫下的親筆情書保存至今。所以說……你這是偷盜了這些信件?”
回不回答已經不重要了。
夜傾淵猶在震驚之中,尹千城突然毫無預兆挑開夜傾淵背後的窗簾。
本來呢,盛子元和尹千城是首先手牽著手上了馬車的。但是後來夜傾淵又上來了,所以他是坐在靠近盛子元一邊的側座。
而尹千城此時沒有挑靠近自己這邊且沒有人坐的側麵窗簾,而是越過盛子元挑開夜傾淵背後的窗簾,自然不可避免得與盛子元又挨得近了些。
盛子元本來是心喜女子的親近的。但又因為他知道女子這舉動必然是無心之舉,恐怕連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與自己的距離。遂欣喜過後又是無奈。
夜傾淵看在眼裏,隻心歎好事多磨。
盛子元很快收好遐思,順著女子掀開簾子一角的手,匆匆之際似乎瞥到了某人張揚肆意的紅色衣角。
是景榮?
確實是景榮無疑。尹千城不止看到了景榮,還看到了栢顏。隻是這二人方才停留之處分明就是沐家府邸所在的區域。難道是沐家又出了什麼事?否則以景榮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現身到此。
“看到了什麼?”夜傾淵好奇,於是順著窗簾一角想要掀開也看看。
還沒得手,那窗簾一角卻被盛子元打落了,“左右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就與你有關?”夜傾淵分明不悅,“莫不又是紫紫關心的哪個人?然後你又拈酸吃醋了?”
不說,夜傾淵這回還真就歪打正著說對了。
盛子元不知道尹千城到底是因為感應到了景榮才掀起了窗簾還是因為是這片區域不同尋常又碰巧看到了此時也在這裏的景榮。但不管是哪一種,他想來心裏都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