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晚回過頭去。
宇文邕站在不遠的地方,又向這隻猛獸射了一箭,它這才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這隻老虎何其的精明,在自己快死的時候,裝成毫無還擊的樣子,為的就是能趁最後有人過去時,再狠狠的抓一爪。
那四肢鋒利的爪子,饒是反應迅速的人也會被撓個血肉模糊。
當欲晚從老虎的身上移過視線時候,便看到了宇文憲蒼白的臉,他緊緊的把她的護在懷裏,但是後背的衣服已經全被那虎抓破了。
她甚至能看到裏麵翻起的皮肉。
血在不停的流著,染紅了他的白衣。
欲晚一下子驚在原地,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嚇人的場景,就算是衛黎幫她擋的那箭,那傷口也沒有現在這麼深,這麼讓人膽戰心驚。
那一片血紅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快扶他起來,回去!”
宇文邕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的身邊,看到受傷那麼嚴重的宇文憲,一向不喜歡把喜怒表現在外的他也開始發怒。
聲音像是透過冰渣一樣冷。
宇文憲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暈了過去,他躺在她的身上,而她躺在懷裏,就是心裏想著要扶她起來,可終究是有氣無力。
欲晚急的眼淚都要流下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不行。。我。。被他壓住了。。起不來。”
宇文邕趕緊蹲下,抱著他的肩膀,將他扶起來,得了輕鬆,欲晚也趕忙起身,伸手去幫忙。
宇文憲是騎了馬來的,欲晚幫宇文邕將他扶上馬,因為後背全是傷,他們隻好讓他麵朝下躺在馬背上,怕宇文憲的身子不穩,欲晚將自己的衣服撕成條,將他規定在馬背上,宇文邕又趕緊上馬,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就策馬回去。
整個過程裏,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那深深的一眼,倒是讓欲晚好不容易平定的心開始沸騰起來。
她找到自己的馬,跟隨著他們一同回去。
而回到住處時,她整個人都蓬頭垢麵,頭發淩亂不堪,有好幾縷頭發還不聽話的跑到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她一半的臉。
她的臉色也是蒼白沒有血色,但嘴唇已經被牙齒咬出了血。
剛才鬥老虎的時候,都沒有她現在的心裏這麼怕過。
她腦子裏全是宇文憲後背血肉模糊的樣子,全是他閉著眼睛蒼白的臉。
傷的那麼重,會怎麼樣?
她不敢想下去,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如果他因為她而受傷身子是失了性命,她該怎麼辦,她該拿什麼來補償?
欲晚一下馬就跟在宇文邕的身後,看著宇文邕隱忍著怒氣有條不紊的吩咐下人要做的事,而她卻似乎什麼忙也幫不上。
所有的大夫都蜂擁而上,將整個房間堵的嚴嚴實實,欲晚想擠進去都不行,於是她又退回到房門口。
宇文邕站在房間的最裏側,自始至終的沒有看她一眼。
她但是但願他能代替宇文憲好好的罵一下她,可他什麼都不做,才更讓她不知所措。
她想要知道宇文憲的狀況,可是依舊隻能看到大夫的人影,她的眼眶有些酸澀,又連忙抬起頭不想讓它掉下,不能再讓別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