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十分淡漠地講道,“你心胸狹隘,師父早有預料,寧可將所有本事傳承給我,也不肯放任你學會之後禍害蒼生,並且傳我捆屍索,要我在你行凶的時候及時製止你,師父他老人家宅心仁厚,不忍心將你廢掉,吩咐由我來代勞,可你為什麼還要給他下毒?這弑父的罪過,你應該如何自圓其說呢?”
秦半城發青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陰毒,說這老家夥都快忘記了我是他兒子,居然把一身本事全都傳承給了你,防我反倒防得比什麼都緊,他又何嚐配做我的老子!
秦半城怒吼中解除了最後一個法印,那女鬼眼看已經被我爺爺控製住了,卻徒然陷入了淒厲的慘叫,本就脹鼓鼓的肚子居然鼓得跟充氣的皮球一樣,飛快脹大了好幾圈。
她肚皮上炸開了一道豁口,一隻慘綠色的手掌猛地伸出來,抓向了爺爺的心口。
子母凶!
我眼神一凜,同一時間,爺爺用腳尖踩動,跌回地麵的玄鐵尺再度彈射而起,紅光暴湧之間形成一道拉伸的電弧,徒然疾轉而上,狠狠砸在了那隻偷襲向我爺爺的細長爪子之上。
唰!
尺鋒紅芒爆閃,那細長的爪子也在一股煞氣的作用下,被平削成為了兩半,與此同時,爺爺揚手射出一枚骨釘,穩穩地紮進了女鬼的額頭當中,另一隻手上的朱砂筆斜著往下一揮,宛如電光疾火,頃刻間一股陽氣暴湧,化作血紅色的光劍,自女鬼頭皮中滲去,將她一分為二,切割成了兩半。
啊……哀嚎聲後,女鬼爆炸成一灘火磷,森森鬼氣之中,那藏在女鬼肚子裏的小孩也猛躥出來,張開兩排密集的獠牙,狠狠啃向了爺爺的脖子。
“去!”爺爺將朱砂筆往前一丟,砸在了小鬼臉上,手腕抓住玄鐵尺的尺鋒,奮力一旋,橫拍出去,小鬼腹部一癟,被尺身上的煞氣震得渾身冒煙,“滋滋”的白霧身後,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淡薄。
爺爺將玄鐵尺穩穩地抓在手中,不再去搭理那狼狽逃竄的小鬼,而是將飽含著憤怒的眼睛死死定格在了秦半城身上,說你多行不義,我真後悔當年沒有聽從師父的告誡,在你行凶作惡的時候將你一身修為都廢掉,才會釀成今日的苦果,我這一輩子頂天立地,未曾有半點虧心之處,唯獨當年放過了你,一直讓我深以為憾。
“哈哈……你想替那老東西清理門戶?現在的你,能夠做得到嗎!”秦半城曆吼一聲,渾身毛孔中再度彌漫出了黑色的濃霧,就連剛才那在我爺爺手中狼狽逃走的小鬼,也好似被一股吸力卷中,掙紮著落到了秦半城的手中。
此刻的秦半城氣勢無比駭然,滔天魔氣縱橫,宛如翻滾的錢塘江潮,潮水洶湧,籠罩住了整個小院,那一瞬間,我仿佛察覺到連星光都被遮掩不見了。
那些縈繞在他周身上的黑色霧氣,遠比黑夜更加深沉,陰惻惻的冷風伴隨著大地的咆哮,如鋼刀迫麵,打在我身上,甚至連木桶中的湯藥都即將凝結成了冰塊,我被浸泡在其中,忍不住深深打了一個擺子,一臉駭然地把頭抬了起來。
這老家夥接引邪煞入體,遠比之前跟我戰鬥的時候更加強大,黑沉沉的霧氣深鎖下,整個院子仿佛提前進入了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