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說萬毒門在苗疆裏麵的手腳真能伸到這麼長?青鸞一張臉仍舊顯得十分冷漠,點頭說是的,這些年,萬毒門那位大祭司窮兵黷武,已經將苗疆境內所有和自己做對的勢力基本肅清,所以我們的處境不容樂觀。
龍歸一表示出了深深的擔憂,說現在我們的行蹤已經徹底暴露了,以我們和萬毒門結下來的梁子,怕是萬毒門的家夥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咱們,接下來就準備好進行一場逃亡之旅吧。
我隻能對青鸞問道,“你也是苗疆中的人,應該曉得如何走,才能最大可能地避開萬毒門的視線吧?”青鸞說我可以試試,但是這些年我們墩古苗寨避世不出,很少和其他寨子打交道,原本在這附近還有與我阿婆交好的故人,就是不知道對方究竟還肯不肯幫忙。
青鸞表示,在萬毒門的大肆橫掃之下,如今整個苗疆的各個村寨,都大有被融合吞並的趨勢,好多寨子裏德高望重的長者們,因為忌憚萬毒門的高壓政策,都紛紛選擇了妥協,她也不清楚究竟還有哪些苗寨保持中立,而那些苗寨又加入他們,充當起了萬毒門的走狗。
我說現在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大部隊隨時有可能追來,咱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要是尋找不到庇護,那就隻能咬牙跟他們硬幹,不過這樣的結果多半都是可悲的。
“好吧,我阿婆在這附近還有一個老朋友,叫做智善法師,幾十年前他們私交甚篤,我可以帶著你們過去碰碰運氣,希望這位智善法師還能顧念舊情,放我們一條生路。”青鸞的語氣中浮現出深深的憂慮,明顯並不太看好這位所謂的智善法師與她阿婆在幾十年前結下來的友誼。
在青鸞的帶領下,我們一路前行,路過無數矮小的窩棚和灌木叢,來到一座緬甸風格的小型村寨。
說是村寨,倒不如說是一座寺廟,在東南亞這個地方,佛教流傳甚廣,幾乎每村每寨都有信徒,與苗疆中人篤信山神是一個道理,稱得上是全世界聞名的虔誠教徒。
整座山村中唯一的石頭建築,就是那棟不算太高的佛塔,並不顯得宏偉高大,反而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就建築格局而言,的確算不上成熟,然而當我們走到這格朗廟的山路下麵時,抬頭仰望著這黑影,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
這並不是建築本身所施加給我們的,而是裏麵的人,直覺告訴我,裏麵的人修為並不簡單。
來到這裏,青鸞先是停下腳步,十分嚴肅地看了看上麵,小聲說當心點,不要以為信佛的人就一定心懷慈悲,東南亞這邊盛行的佛家與你們中原的佛教完全不是同一種概念,而且據我阿婆說,這位智善法師喜怒無常,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我和龍歸一對視一眼,都點頭,表示知曉了,隨即堅決地踏前一步,緩慢地接近那座廟宇。
尚未進村,我們便聞到了一種清洌的香味從裏麵撲來,是花香混合著香燭的古怪味道,說不出來的古怪,並不像中原佛教,抑或是藏傳佛教中流行的那種檀香,反而更像是利用不知名花草所研磨,製作而出的。
出於謹慎的考慮,青鸞立刻將自己本命蠱釋放出來,圍著周遭徘徊、打量了一圈,我跟著龍歸一的步子慢慢走過去,走進村子,卻發現四周靜悄悄的,根本沒有活人居住的痕跡,反倒是廟宇之中有著隱隱的誦經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