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停下來的還是柯言。
他與米肅的距離有十幾米遠,停下來之後轉身直奔米肅,米肅刹住腳,改為走,看見柯言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的。
一時語塞。
柯言脫掉自己的大衣,不由分說的往米肅身上一蓋,濃濃的男性氣息瞬間圍住自己,米肅才警覺自己手腳冰涼,手指緊扣住他要收回去的手,眼神倔強的看著他。
“放手。”柯言一用力,把手收了回來。
米肅見他又要走,連忙抓住他的衣服,“柯言……”
柯言冷冷的撥開她的手臂,“別逼我動手,滾回去!”
然後不留戀一秒時間,轉身就走。
米肅被他的怒吼震得有些懵,但死也不撒手,沒什麼想法,條件反射的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柯言又要推開她,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就鬆了,胸腔也鬆了一樣,轉身去看米肅是不是哭了。
然而並沒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拉住米肅,帶著睡意的聲音,“你瞎折騰什麼,讓他走。”
柯言拳頭握得泛青,真的走了,聽見身後還在拉扯。
“你他媽有病啊,你丫放開我,鬆手!”
“你剛做完手術不能受寒,不然有得你受,跟我回去!”
“操你妹的,放手!”
醫生不耐煩了,“你怎麼那麼多事啊!”
然後運用他作為男性的優勢,把米肅一攔腰,抱了起來。
“你他媽放我下來!臥槽,我讓你碰我了嗎!放!我!下!來!!”
醫生果真把米肅放了下來,不是他怕米肅的鬼嚎,而是看到已經走了老遠一段距離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回頭虎視眈眈的看向他們這邊。
見他把米肅放了下來,柯言到底還是沒有衝回去。
米肅又要跑去追,醫生涼涼的開口,“你要是等會不怕姨媽痛得滾來滾去,你去!”
米肅跑了兩步,還是沒再繼續往前走。
腳底傳來的涼意刺得骨頭疼。
“我完了。”
米肅隻是說。
“反正是他先出軌的,看樣子刺激不小,你不是該高興嗎?”醫生抓抓頭發,“趕緊回去睡吧,我明天還有場約會。”
在辦公室說得那麼淒慘,要他演戲報複這個狠心的男友,現在怎麼突然這麼舍不得了,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要不是他是院長的兒子,一百塊錢哪裏敢跟她胡鬧。
米肅頹敗的回到病房,滿腦子都是那句你有種。
看吧,你真有種,什麼火你都敢點。
一晚上沒睡好,米肅在病床上掙紮,是要多睡會還是起床把姨媽巾換了,要是漏了可不好,可是好困啊,才剛剛睡著。
就這樣反複掙紮,隔壁一覺睡到天亮的陳小然推門進來了,推開門的一瞬米肅睜開眼疲憊的看著她,她立馬腳一跳往外走,邊走邊嘀咕,“我說怎麼有點不對勁,光顧著自己吃都忘記給她帶早餐了。”
米肅,“……”
哎,曆史留存下來的失敗品種。
再眯了一會,米肅深感不適,還是起床去把大姨媽伺候了。
迷迷糊糊的提好褲子走出來,打算再回去睡個回籠覺,一倒在床上背上摁著個奇怪的東西,扯出來一看是剛開封隻用過一片的姨媽巾。
沒睡醒就是這麼邋遢,之前這玩意是藏哪來著?
不想想這些沒用的,米肅拿著那東西往被子下麵一塞,閉上眼睛睡覺。
剛合上,眼皮猛的又睜開。
等會,剛剛她看到啥了?
脖子一伸,往門口的方向一看,眼睛立刻直了。
下一秒,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桌子旁邊手裏端著一碗什麼湯的柯言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平平淡淡的看著她。
咕咚……
柯言似乎保持那個姿勢很久了,看見米肅終於知道了他的存在,才端著那碗湯慢慢走過來。
嘿?昨晚上不是還一副割袍斷義你我老死不相往來的決絕表情嗎?現在怎麼還帶來補品一聲不吭的伺候起她來了?米肅瞅著那碗湯,沒敢喝。
有毒吧……還是瀉藥?
腦子裏冷不丁的飄過單子上寫的老鼠藥……
謀殺啊這是,柯言腦子那麼好使,要是想謀殺她肯定是抬抬手就解決了的事,而且不漏蛛絲馬跡,米肅後背發涼,連忙把頭低下去。
然而事實證明她又想多了,柯言端著那碗湯走過來不是讓她喝的,而是放在旁邊的櫃子上,給她……看的?
米肅抬頭,幾個意思?
柯言麵無表情的坐在床邊,那副深情無奈又帶著幾絲怨恨激動的神情看得米肅十分糾結,他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