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淩晨三點!
當時我接到的電話就是這個手機的主人打來,我頓時大吃一驚,已經沒工夫去管這個手機怎麼會郵寄給我,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視頻裏接連傳來廁所門被踢開的聲音。
第四聲的時候,視頻中已經聽不到我的詢問聲,那個女人就是在這個時候掛斷了電話,我感覺畫麵抖動的愈發厲害,我可以去體會那個女人當時的恐懼,即便僅僅看著視頻,我的心也提了起來。
可偏偏這個時候,外麵出奇的安靜,踢門的聲音再沒有傳來,視頻一直對著緊閉的廁所門,我下意識蠕動喉結,感覺那門隨時都會被踢開,但過去很久,視頻猶如被定格一般,除了抖動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段視頻的時間不斷,足足拍攝了三個小時,我拉動進度條快進,發現那個女人一直握著手機,或許她把這東西當成自己最後自衛的武器,但畫麵始終都再沒有任何變化,從繼續快進,視頻快結束的時候,時間顯示是早上6點13分。
或許是那個女人已經意識到危險遠離,畫麵中出現她怯生生的手,猶豫了良久,終於還是打開了廁所的門,視頻的畫麵在轉變,她應該是探出身體向外張望,視頻拍攝到洗手間的一切,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我聽見視頻中重新出現的沉重呼吸聲,透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鬆軟,又傳來撥號的聲音,或許是那個女人發現一直沒有關閉的攝像頭,因為太緊張,不小心觸碰到前置攝像頭。
連同一起被開啟的還有前置閃光燈,我終於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淩亂的長發下是一張驚魂未定的臉,閃關燈映照在她臉上,看上去是那樣蒼白恐懼。
可就在我看見她臉那一刻,後背頓時冒出冷汗,攝像頭聚焦在女人的臉上,同樣也拍攝到她的身後,一個模糊的人影就站在她後麵。
那個尾隨她到這裏的人根本沒有離開,整整一個晚上,一直都站在她身後!
視頻中那個女人應該也看見了手機中的影像,在一聲尖叫中,視頻戛然而止,而我的手卻抖的厲害。
砰!
廁所外麵傳來重重的敲擊聲,我嚇出一聲冷汗,手機掉落在地上,開門看見兩個穿製服的警員站在外麵。
他們詢問我是不是接到時代之星小區B棟703室報警電話的人,我一邊擦拭額頭冷汗一邊點頭,他們麵無表情向對講機彙報,我聽見對講機傳來的聲音,讓帶我過去。
我拾起地上的手機,不由分說被他們帶上車,一路上我問去什麼地方,沒有人回答我,車停在一處小區門口,閃爍的警燈照亮了小區的名字。
時代之星。
我被帶到B棟703室,陰暗的房間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進進出出是負責勘查現場的警員,我被帶到一個穿便衣的人麵前。
他詢問我接到報警電話的經過,我一五一十的回答,但發現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對待同事,更像是在審訊犯人。
便衣帶我走到臥室,粉紅色的房間布置的很溫馨,一看就是小女孩的房間,不但明滅的閃光燈照亮了房間,粉紅色的裝修基調已經被觸目驚心的血紅所替代。
兩張椅子放在公主床的旁邊,椅子上坐著一男一女,從擺設的角度看是注視著床,像是一對夫婦在慈愛的看著熟睡的孩子,隻不過如今坐在椅子上的已經是兩個死人。
他們的眼睛都被挖去,剩下兩個留著黑血的窟窿,舌頭從嘴裏被拽出來,長長的吊在外麵,脖子被利器割開,噴濺的血染紅了整張床,鮮血肆意的流淌,在椅子下形成血泊。
我一直向往有一天能站在案發現場,這也是我報考警校的初衷,但現在才發現,現實和理想之間的距離原來是這麼遠,我的胃像是被人踢了一腳,翻江倒海劇烈的收縮。
便衣習以為常,冷冷盯著我問,認不認識死者?
我強忍住多看幾眼椅子上的人,事實上他們的樣子已經很難分辨,但我的確不認識,而且在沒接到今晚報警電話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還有時代之星這個小區。
我忽然想起,報警電話中我還聽見小女孩的哭泣聲,說明案發的時候,小女孩也在場,我連忙追問小女孩的安危,便衣搖頭,告訴我在房間中,隻發現兩名死者。
然後他繼續加重語氣重複之前的問題,問我是否認識死者,我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我反問他帶我來這裏是什麼意思。
便衣的對旁邊的警員點頭示意,我看見警員走到門口,打開房間的開關,我這才注意到,公主床的正對麵還有一張椅子,而在椅子後麵的牆上,是兩行用血字。
第一行寫著。
我來,我見,我征服。
第二行是一串數字,位置在第一行的右下角,像是一個落款署名。
當我看見那串數字時,嘴慢慢恐慌的張開。
504857!
站在我身邊的便衣和警員紛紛看向我的胸口。
我叫秦文彬,警員編號504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