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被小心翼翼的放下,技術科的人鋸開被焊死的牢籠,在燈光下我看見已經腐爛不堪的屍體,而且屍體擺放的姿勢極其詭異,呈豎立站立的姿態,雙手低垂身體兩側,身上穿著千瘡百孔的水手服,粗糙的鐵麵具包裹屍體的頭。
麵具上隻露出眼睛和鼻子,想必受害者在被戴上麵具時還活著,麵具可以讓其看見發生的一切以及呼吸。
不過麵具正麵的紋路以及圖案卻讓人渾身不自在,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正空洞的注視著我,技術科試圖打開麵具時發現和鐵籠一樣,竟然是完全焊死在死者的頭部。
陸雨晴當機立斷讓在現場切割麵具,電焊的火光仿佛煙花般在麵具四周綻放,我看見景承一言不發麵色詫異的樣子,他仿佛陷入某種疑惑之中。
被切割開的麵具依舊無法取下來,方婉婷檢查後驚詫向陸雨晴彙報,麵具竟然和死者的麵部粘連在一起,這意味著即便取下麵具,死者的臉也會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整個屍檢過程持續到淩晨四點,一具麵部完全潰爛全身千瘡百孔骨頭外露的屍體呈現在我們麵前,陸雨橋親自對屍體進行了查驗。
“陸檢,死者肛門裏有填充物。”方婉婷手觸摸在屍體的會陰處。
陸雨晴伸手過去觸摸,我看見她眼睛中露出不解的愕然,照射過來的燈光中,我和景承探過頭去,發現屍體肛門外麵有一截如同開瓶器的東西露在外麵,另一頭從死者肛門沒入體內。
方婉婷試圖把東西取出來,卻發現不管怎麼用力也拔不出來,像是卡在死者的體內,就在技術科的人一籌莫展時,景承蹲了過去示意方婉婷鬆手,他慢慢扭動死者體外的把手,沒用多久便輕而易舉從屍體的肛門中拔出一樣長條橢圓形的鐵器。
所有人疑惑不解看著景承手中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物品,景承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驚詫。
剩下的事交給陸雨晴對死者進行屍檢,我和景承退回到幽靈船下,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休息,我壓低聲音問:“莊怡秋死的這麼離奇,而且鐵籠上又出現血字,他應該也是被凱撒的門徒處決,看來凱撒臨死前暗示還有人會被殺並非是危言聳聽。”
“凱撒雖然會依照他的法則隨意選擇下手對象,但顯然這一次他的目標都是經過挑選的,這些人之間肯定有共通點。”景承靠在椅子上冥思苦想。
“葉文德夫婦和莊怡秋之間到底有什麼共同的地方呢?”我揉著額頭說。
“凱撒試圖用殺戮讓世人記住他的法則並膽怯他的名字,可這一次我卻有些看不懂。”景承翹起腿眉頭緊鎖。
“你追捕了凱撒七年,沒有誰比你更了解這個變態殺人狂,還有什麼是讓你不懂的?”
“凱撒和一般變態殺人狂有本質上的區別,殺人並不能讓他得到滿足,他要的是看見罪人得到懲戒並且最終屈服懺悔,因此即便他殺的人再多手段再殘忍,但剝奪生命並非他的目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在處決受害人之前,給他們一個所謂救贖機會的原因。”景承雙手搓揉疲憊的臉說。“葉文德夫婦和如今的莊怡秋兩起命案,都沒有出現讓受害人選擇救贖的機會,是直接處決。”
“有什麼不尋常的嗎?”我還是不太明白。
景承把身體微微向前傾,十指交叉放在唇邊,神情極其嚴峻告訴我,凱撒是極端的精英主義變態,他的法則和原則不容許任何人違背,更不允許被更改,因此這個罪惡的法則必須一直延續下去。
這也是凱撒選擇門徒最重要的環節,這就意味著凱撒挑選的門徒會極其虔誠去履行並且傳承他的精神和思維,如若有差池形同背叛。
可是從目前這兩起凶案來看,作為執行者的兩個門徒並沒有按照凱撒的意願行事,這兩個人雖然是按照凱撒的布局殺人,但對殺戮的貪婪已經超出凱撒的初衷。
“這麼說凱撒百密一疏挑選錯了門徒。”我有些明白景承的意思。
“你親眼見過凱撒,傳承對於他來說重於生死,你認為他是會在這方麵犯錯的人嗎?”景承深吸一口聲音平淡。“凱撒謀劃這一切,或許並非我們如今所見的這麼簡單,還有更深的邪惡至今我都沒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