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裙袂在風中飄揚,和著轟隆隆的瀑布聲,宛若一隻飛舞的血色蝴蝶。百裏淵然駕著疾馳的青驄馬,紅色流蘇歡快的跳躍著,人心卻悲涼。
看著眼前漸漸顯現在斑駁樹影中的斷望崖,百裏淵然的心髒也跟著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緊張。千萬……千萬別出事啊!雪鳶,別做傻事!
心裏默默祈禱著,幽幽的瞳孔映出那斷望崖巨大瀑布之上那一抹朱紅色翩躚的影子時,他整個人幾乎接近崩潰,周圍立刻安靜下來,再也聽不見轟隆隆的水聲,耳畔卻是銀鈴幽怨悲哀的歌聲。
煙雨朦朧紅燭九華帳
月色輕悄思斷愁相望
綺羅錦繡六月漫飛霜
美人暗香花前月下堂
西風過,東籬碎,三途彼岸傷
寒月勾,冷星爍,三生流離鄉
桃花顏,葬美人歸兮
桃花顏,傷美人忘意
那時回眸風塵狂
碧雲日暮桃花傾城郎
四方笙歌霜雪美人香
舞劍寒光三途川歸亡
九重寶塔十裏桃花殤
幽幽淚,淚難休,十裏桃花殤
心何處,忘川岸,岸開三生花
桃花殤,霓裳月此時
桃花殤,朱窗人相思
三生三世桃花殤……
歌聲繞梁,悲傷絕望,一舞傾城,再舞傾國。百裏淵然分明看見鳳雪鳶微微揚起的嘴角,似乎有些高興,似乎有些悲傷,似乎有些絕望。他分不清那是誰了。
那一刻他拉住了韁繩,迫使青驄馬生生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瀑布巨石之上翩翩起舞的鳳雪鳶,那一刻仿佛看見了神一般,不忍打擾。
“居然是《霓裳》配殤歌《三生三世桃花殤》鳳雪鳶……究竟你在想些什麼?就這麼絕望了麼?就這樣樣輕生嗎?”百裏淵然緊緊攥著拳頭,銳利的指甲生生戳破了掌心,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鳳雪鳶?”趕上來的百裏淵顏和百裏淵塵也停在了百裏淵然身旁,遠遠地看著巨石上霓裳羽衣水袖翩躚的鳳雪鳶,心頭猛地一震,“她這是……幹什麼?”
“絕舞傾城……嗬,我總算是見識了。”百裏淵塵一手托著下巴,時不時輕輕摩挲著,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心髒疼痛的百裏淵然,跳下馬背,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著鳳雪鳶。她要做什麼?是誰讓她來這裏的?她怎麼會在這裏?
“咦……淵……然……”歌聲停止,舞亦止,臉色憔悴的鳳雪鳶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百裏淵然,忽然扯了扯嘴角,蒼白一笑,“果然,你心裏還是有我的……這……就足夠了!”
語畢,小小的鳳雪鳶閉上眼睛,嬌小的身子向後傾倒,猶如一隻搖搖欲墜的蝴蝶,裙袂飛揚,急速下墜。
“雪鳶!”百裏淵然咆哮一聲,爆步而起,腳下生風呼呼作響,飛快的衝到懸崖邊,看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的鳳雪鳶,縱身便想要跳下去。卻被身後人一拉,坐倒在地上。
“你想幹什麼?”百裏淵顏氣氛至極的咆哮道,使勁搖晃著百裏淵然的肩膀,目光嚴肅冷冽,“已經……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