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饒命,女皇饒命啊。奴婢,奴婢……嗚嗚”宮女看到晏滋在此很是驚恐,連話都說不出來,再加上方才情緒激動至今還沒好轉更是激動地整個人都抽動起來。
晏滋很疑惑“何事讓你如此傷心?”
“奴婢,奴婢,奴婢母親快不行了,家裏來信說母親想要見奴婢最後一麵。可奴婢深知宮中規矩不到探望之時不能輕易出宮。為人子女不能盡孝,實在心中有愧,隻能躲起來偷偷哭泣。沒想到還是讓陛下看見了,陛下初登大統本是喜慶之事,奴婢在此說些晦氣之言實在冒犯。還請陛下恕罪。”
宮女顫顫巍巍,不敢冒犯龍顏,本該擦幹眼淚笑臉相迎,隻是到了傷心處實難如此輕易的抽離出來。
晏滋聽得眉頭緊鎖,自己並不想成就一代霸皇,為何這些下人還是這麼怕自己,甚至連自己的母親都覺得自己會是個暴君,難道他們沒發現自己的溫柔之處嗎?
宮女見女皇不語,更加擔心了。緊張的整個人都蜷縮起來,恨不得把自己縮小到無人看到的地步,如此就可以免於一難了。
但她想錯了,晏滋並非她所想的那麼不近人情。過了一會,她開口恩準了“不過兒女看望爹娘是天經地義之事。你的心情朕能理解,且去看望吧,莫到親不在之時方欲孝,如此才是後悔莫及。好好洗洗臉出去吧,與師掌事解釋一番,說是朕的旨意。有什麼事叫她問朕便可。早去早回。”
“啊?”宮女驚恐萬分,仿佛一下從地獄去了天堂。站在麵前的真是當朝女皇嗎,為何與傳聞的不太一樣。傳言順宜女皇陰冷詭秘,心思多變捉摸不透。一個不小心便叫人死無全屍,但為何自己見到的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不過是比普通女子華麗尊貴罷了。
宮女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偷偷觀望著已經遠去的晏滋的背影,她的一舉一動都端莊得體威儀大方,既有大家閨秀的淑女風範也有威儀四方魄力之氣,柔與剛的兩種反差竟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而且還是恰到好處。更是給人一種神秘莫測卻想一探到底的欲望。
宮女看的目瞪口呆,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但當觸及到額頭的冷汗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趕緊擦擦眼淚站起身找掌事宮女說起此事。
晏滋回了寢宮,這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六根頂梁柱都雕刻著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的飛龍。使得整個屋子威儀霸氣顯得十分尊貴,同時也將晏滋與世間凡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陛下,您說的那件衣服,奴婢已經縫好了,可要瞧瞧?”說話的是師焰裳,自從晏滋稱帝之後,她就自願留在身邊伺候。晏滋也正需要個貼己的,便封了掌事,掌管宮中各司。
說話之時,已經端著衣服過來,放在晏滋麵前。
晏滋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師焰裳,果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又遠了。“不是說了,還是和以往一樣稱呼我嗎,為什麼不聽?”言語有些責備同時又有些無奈。
“以前是以前,今時不同往日,陛下是女皇,奴婢是奴婢。若還如當日那般稱呼就顯得奴婢不懂禮數壞了陛下的規矩。陛下的威儀也會受損。”
罷了罷了,這些話已經說了不下三遍,可還是如此。不想再在這些瑣事上產生分歧,否則更是叫人覺得自己不親近疏遠自己了。晏滋不再多說,而是將注意力移到衣服身上,就是這件衣服。
母親親手縫製,與盛臨聖有著一樣的圖案,隻可惜破了口子。這才叫師焰裳縫製,手藝是巧,可惜心上的口子是誰也縫製不了的。
晏滋拿著衣服在鏡子前比了比,隨後由師焰裳伺候著穿上了。
“陛下,衣服雖然好看卻是不合時宜。如今您已然女帝不能再穿這些小姐服飾了,否則顯得不莊重,亂了規矩。”師焰裳小聲提醒。
聽在晏滋耳裏十分的聒噪,規矩規矩又是規矩。本以為革新會改變一切規矩,最後還是要依從,不知道這算是成功還是失敗了。
“對了,那宮女可有找過你?”
“找了,她說是您的旨意,奴婢就放行了。”師焰裳說。
“說起來這些天還真是辛苦你了,又要幫我縫製衣物,又要張羅登基之事。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你也是功不可沒。說來皇宮也確實沉悶,不妨放你出去走走,意下如何?”晏滋看著鏡中的師焰裳似有若無的問道。
師焰裳倒顯得不那麼熱烈,也是輕描淡寫的答道“奴婢無親無故的到哪都是形單影隻,不如留在宮裏。留在陛下身邊還覺著有些用處,不顯得那麼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