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不願見到的總是在發生著,就像今日的場景她不得不直視還要裝作我很好的模樣站在大殿口,看著母親一點點往自己靠近。
“娘,娘……”
“啪!”話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帶動的周圍的氣氛更加凝重。
火辣辣的手掌印清晰可見使得白皙的小臉多了幾道尷尬之色。不過晏滋可沒打算躲過這張手,打從母親過來的時候就猜到會有這樣的可能。終究,她是母親,不想違抗母命,所以從那雙慈祥的手抬起轉而無情的打落下來的那一刻她始終沒敢別過頭躲閃,緊握成拳的雙手一直藏在飄飄悠悠的裙擺之間。動作極為細小,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見。
“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言而無信!”晏母咬牙切齒的瞪著熟悉的麵孔,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何嚐不在滴血。
多麼熟悉的麵孔多麼熟悉的性子為什麼就是不能回到從前!她恨不得捶胸頓足,如果深深的自責能換回從前的女兒,她寧願臭罵自己一千遍一萬遍,可那有什麼用!即便是向天發下毒誓也找不回曾經的親情了吧。
想到此處,倔強又慈祥的老臉忽然淚流滿麵。晶瑩的淚花在威嚴的冷漠的宮廷氣息的反襯下更加熾熱,仿佛一觸碰就能將自己燒為灰燼。
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喜歡很想親自上前為自己的母親擦拭淚花。因為這些閃閃發亮的淚花是真情流露,看得出來母親還是很在乎自己的。所以她忍不住想要抬起手幫母親擦幹,卻又不知母親是否喜歡,隻好低著頭失望的放下了。
稍稍有些小欣喜眼神忽然又變得黯淡無光甚至毫無神采。
“焰裳,晏夫人病了,帶她下去休息。”晏滋狠狠甩開糾纏不休的親情,轉而淡淡的對師焰裳吩咐了幾句。
誰知晏母反應極大,也不知為何,明明心中打定不想認這個女兒了,但當聽到女兒如此陌生的稱呼自己為晏夫人之時。那種巨大的怒氣猛然上竄,狠狠推開師焰裳不讓任何人靠近“走開!我就問你一句話,那些大臣是不是你殺的!”
晏母寒光冷厲,怒不可遏的瞪著自己的女兒,仿佛眼前站著的是魔鬼一樣,而她則正大光明的站在正義之處拿著這些冷漠的話對著自己的女兒。
一字一句都是刀子一般狠狠刻在她的心上。晏滋不想與母親計較,隻想扯開這種話題“母親,你累了,還是早些……”
“快回答我!”晏母越想越激動,眼淚更是掉個不停,手腳也因為激動地情緒哆嗦起來。也不知哪來的衝動,竟抽出門口侍衛的身上的刀子,雙手捧著又顫抖又堅定的指著晏滋。
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為了所謂的君臣之綱拔刀相向,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倒吸一口涼氣想繼續看下去又不忍直視。
殿外的大臣都屏氣凝神不敢多言,師焰裳嚇得小心髒都快跳出來了。趕緊跑到晏滋麵前將其擋在身後,纖細的雙手明明無幾兩肉卻倔強的要為她擋下這一切。
“晏夫人,不要,不要啊。陛下可是你的親閨女,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您可千萬別這麼衝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師焰裳緊張的青筋直冒,可即便如此也毫不退讓,誓要將晏滋保護住不可。
嗬嗬,這可真是諷刺。晏滋可憐的看著自己,沒想到最後要殺自己的居然是親生母親而保護自己的則是一個認識沒幾個月的朋友。多麼諷刺啊,想她從小到大也沒做什麼過人的舉止為什麼到頭來要淪落到如此下場。
看著對麵而來的冰冷的鋒利的兵器,上麵所反射的人影多麼的可憐。偏偏提刀的是最親的人,晏滋冷笑著緊緊握著手心,試圖將所有的心痛委屈捏碎。偏偏捏的手心都疼了始終不見效。
晏滋強裝鎮定,拍拍師焰裳的肩示意其退下。師焰裳憂心的看著,考慮到他們是母女關係想來不會出什麼大事也就乖乖退下了。
師焰裳後退一步,晏母就前進一步,最後冰冷的嗜血的兵器直接抵在了她的喉嚨,隻要再往前一步,便可破喉而亡。可就在所有人都為之捏一把汗,晏滋也把自己的性命堵在這最後一步。如果母親還承認這個女兒的話定不會再往前了。但若母親真的往前她也不會怪罪,她是母親,唯一的親人不能這麼做。
晏滋不反抗,也不動聲色,冷然高高的站在台階之上傲視的全場所有人。那目光冷傲如炬,眼神堅定似鋼,眉宇間仿佛晏將軍降臨。看的晏母淚流滿麵不知所措。